“撒弥尔,有没有打火机?”初音急中生智的问。
“有,在我大衣的右边口袋里。”
初音颤抖地抓紧打火机,扔向一地的酒汁,然后跟着撒弥尔搀扶着陈进入密道内。
陈气若游丝的低喃,“先生……别管我……我走不动了……你赶快……先带初音离开……”
“你流很多血,不要再说话了。”撒弥尔搀扶着虚弱得几乎不能走路的陈继续前行,心情异常沉重。“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飘荡在黑漆漆的密道里。
走在最前头的初音,紧抓着从陈身上拿来的磁片卡,在终于磁触到通道另一端的门时,她立刻就要将卡片放入。
“初音,等一下!”撒弥尔倏地出声提醒,“门打开的时候,先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嗯!”初音头,颤抖的双手扶在门缝边,望向亮处。“没有人。”
“好,我们出去。”撒弥尔重新扶好陈,和初音一超步出yīn暗晴的密道。
初音看向停车场,频频回头替走在后面的撒弥尔指引方向。“陈叔的车停在那里。”
“陈叔,车钥匙呢?”
重伤的陈已无力言语,动作缓慢的指指裤子口袋。
撒弥尔立刻掏出钥匙交给初音,“你帮我扪开后座的门。陈叔,你再撑一下,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别去医院……我活不了了……”看着撒弥尔,陈逐渐虚脱的语气里却充满了快乐与满足。“初音喜欢你……答应我……你和初音一起去西方……你们要在一起……”
“陈叔……”撒弥尔紧压住陈腹部不断涌出的鲜血,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答应我——”陈努力瞠大双眼直视着撒弥尔,还来不及等到明确的答覆,便断了气。
望向蹲在陈身边一直不动的撒弥尔,初音不由得靠近他。“撒弥尔?”
撒弥尔依旧僵硬不动,片刻后,才轻轻的回应一句,“陈叔死了。”
陈叔……死了?初音心头一凉!
撒弥尔伸手将陈的两只眼睛合上,凝视着仍满脸不可置信的初音。“你们为什么要回来?”
“你有危险…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她抬起头,被雾气占据的瞳眸里,模模糊糊地映着满脸自责之色的撒弥尔。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坚持,陈叔也不会……”她金颊上的泪水不断的滑落在唇边。
“这不是你的错,刚才的场面太混乱了,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撒弥尔紧皱着眉,而后拉起初音。“我们快离开这里!”
“陈叔……怎么办?”初音低头看着斜靠在墙柱上的陈,仍不肯离开。
“我们不能带着死人上车。”撒弥尔忍住悲伤,“只好委屈陈叔先暂时留在这里了。”他强拉着初音跟他一起坐上车。
在启动车子驶离停车场时,他终于克制不住的回头看了陈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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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三十七分,在香港各区前来中环支援的强大警力的围堵下,撒弥尔被迫提早放弃了以车代步。
他取出车上的行李和吉他,开始带着初音避开路检,走进偏僻小巷,最后,两个人偷偷掀开路面的圆铁盖,暂时躲入了下水道。
在地面上一个多小时的步行时间里,撒弥尔想了很多事情,想着酒吧会变得如何?想着负伤的巴民伦会怎样对付自己和初音?想着陈牺牲自己的性命保护他……
他看向仍啜泣不止的初音。“别哭了,你哭得再伤心,陈叔也不会活过来。”
初音喜欢你……
陈所说的话,再也不能向他本人进—步询问,此刻,怀着忐忑不安的撒弥尔更是不敢向初音求证。
“陈叔死了……你不难过吗?”哽咽的初音用衣袖擦去泪水。
“我当然难过,可是我现在有比难过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把你安全地送到跟史思约定的地。”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还害得陈叔……”初音强忍又快要溢出的热泪,在撒弥尔伸手所指的一处干燥地上蜷坐下来,她仰望着他,真心诚意地说:“如果到了约定的地,你跟我一起离开香港好不好?”
答应我……你和初音一起去西方……你们要在一起……
初音亲口说出的话和陈所说的话,陡地在撒弥尔的心中激起一阵阵的涟漪。
“这件事等晚一再谈。”他压抑住波动的情绪,将行李放在她旁边。“刚才走了那么多的路,一定累了吧?你就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
“你要去哪里。”看见撒弥尔转身要走,初音慌得想站起来。
“我只是在这附近巡逻一下,以确定我们的安全。”撒弥尔连忙安抚她,“你在这里好好的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他温柔的语调让初音安下心。“你一定要快回来喔!”放开他时,她仍忍不住叮咛一句。
“嗯!”撒弥尔笑了笑,随即将挂在腰带上的机器狗取出。
“汪!”被重新启动感应器,机器狗仿如一觉睡醒,在地上缓缓做出伸懒腰的可爱动作。
“嗨!大脑,你也一起出来了?”初音惊喜地摸着机器狗,看向站着的撒弥尔,突然,在酒吧地底的生活浮现脑海,只是现在,他们永远失去了陈!
撒弥尔似乎能感觉到初音的伤感。“别想那么多了,快闲上眼睛睡吧!等一下我们可能还要走一大段的路。”
摸了摸她的头,他随即转过身,带着体内附有精密程式设计的机器狗,开始在下水道里巡逻。
“初音,初音!”撒弥尔摇晃着初音的肩膀想唤醒她。
“快起来,我们要出发了。”看见初音睡意仍浓的半睁开眼,撒弥尔将机器狗放进她的怀中,“帮我抱着大脑。”说完,他便捉起一旁的行李。
在xiōng口乱动的机器狗让初音完全清醒了。“现在几了?”
“早上七十分。”
“已经早上了?”她连忙站起来,对自己睡了这么久,甚至不知道撒弥尔是何时回来身边的事感到不好意思。“我们要离开这里?”
“还没有这么快,大脑计算过,沿着这个下水道还可以走一段路,等走到底了,我们再上到地面。”撒弥尔一边迈步前行,一边回头望向初音。“如果走捷径的话,我预计到码头和史恩约定的地方,应该还可以有一个小时的缓冲时间。”
“大脑……还会计算?”听见初音喊自己的名字,机器狗虽然暂时被撒弥尔设定成静音,却仍不断闪烁着两只绿色的电眼来表达兴旧的情绪。
“它的电脑程式里,会的东西可多了。”撒弥尔微笑地凝视着紧跟在身旁的初音。“大脑不是一般的机器狗。”
踏过潮湿的地面,听着滴滴答答的水声,两个人走着走着:饿了的肚皮竟不约而同地咕噜噜叫了起来,这意外的声音,让暂时停下来的两人又好笑又尴尬,却也缓和不少一直赶路的紧张。
“饿了吗?”
初音头,回问:“你呢?”
“我饿得可以吞下一整只牛了。”撒弥尔用手摸了摸肚皮,大叹一口气。
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初音忍不住发笑。
“可以忍一忍吗?等上到地面,我们再想办法找吃的。”
“嗯!”她头回应,随即跟着他继续前进。
两个人艰辛地躲过警方所没下的重重关卡,徒步来到和史恩约定地的附近时,天空已是一片yīn雨蒙蒙。
淋了雨又疲累的初音,安静地蜷坐在废弃的空屋里,直到看见外出打探消息的撒弥尔回来了,才又打起精神。“你回来啦!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有很多警察,现在,整个沿岸全被警方封锁了,史恩的飞机停在外海进不来。”撒弥尔脸色沉重的甩了甩淋湿的金发,在初音身边坐下来。“这是史恩托附近的渔民放在和我们约定好的电话亭里的东西。”他手里拿着类似名片大小,没标示任何字句的红色纸卡,那是史恩留下的紧急信号。
“照这样的状况,我们和史恩是没办法在约好的地方会合了。”
“那怎么办?”撒弥尔的话令初昔为之紧张。
“我跟史恩之前就说好了,无论如何,他的飞机都要等到约定的时间才能起飞,”撒弥尔沉吟着。“目前我们还剩下二十分钟,现在唯一的方法是你必须立刻飞到海上跟他会合。”
一路走着过来,再加上下雨,当他们抵达码头附近时,已经比他预定的时间迟了许多。
看着手腕上的表,撒弥尔说:“如果你要用翊膀飞,就必须减轻身上的重量,尽量不要浪费自己的力气,所以,除了钱,这些行李、乐器,你就只好舍弃了。”他随即打开旅行箱,把装了钞票的皮夹放进初音的外套口袋里。
“飞……飞到海上?”初音呆愣着,仿佛撒弥尔说得是神话。
“对,你要飞到海上去找史恩。”撒弥尔将初音扶起来。“时间不多了,你等一下就从这里的屋飞出去。你要一直朝着海上飞,不要停,十分钟以内,你应该就可以看见史恩的飞机。”
边听着撒弥尔的话,边望向窗外飘着雨丝的暮色,初音的反应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飞得过去——”
“你可以的!你当初刚来我的酒吧的时候,不也曾经为了逃开我而飞过?”撒弥尔打断初音的话,轻捏着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
“当初是当初,现在……我不可能飞得过去的!我从来没有在外面的天空飞过,更别说是——这么运的距离!”初音凝视着他那对冷静的淡青色眼眸,着急的抗议。
她的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在酒吧的地底和撒弥尔对峙时的画面,那个时候,她在他的房间里乱飞,那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鼓动翊膀飞行咧!
“养育你的教堂从来没让你飞过?那你的一双翊膀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只是宗教的装饰品?”她茫然的神情似乎在回应撒弥尔,他的话是,对的。
“随你怎么说吧!总之,我是不可能飞到海上的。”
直视摇着头的初音,撒弥尔不禁用双手握紧她纤弱的肩。“你必须飞!我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我不许你现在就放弃!”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凝视着他俊逸的脸庞,她不由得脱口而出,“除非你跟我一起离开香港,否则我……”
看着不知该如何表达情绪的初音,撒弥尔的心情同样起伏不定,可他仍然必须忍住痛苦地说出,“我不能跟你走,在你飞出去时,我必须先替你引开警察。”
初音立刻反对,“不要!会被警察抓到,我不能一一”
“我被抓到多是判坐牢,如果你被逮捕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不等初音说完,撒弥尔便接续着说:“而且,只要计划顺利,我就不会被警察抓到。等你平安的离开了,我自己也会找机会离开香港。”
“不要再说了!什么计划?你一定是在欺骗我!你刚才不也说过,外面都是警察,你又怎么能独自引开他们呢?怎么可能从那么严密的包围里逃脱?”
初音猛晃着头,纤柔的小手不自觉地抓紧放在她肩上的手掌。“我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离开,让你留在危险里的!”
有初音这一句贵挚的关怀,撒弥尔便已知足了。“我不会有危险的,只要你仔细听完我的汁划,就会知道……”他拿起机器狗,微笑地对她说出他的办法。
“我会将它的自我毁坏装置重新设定,等我让它在警察的封锁线内引爆时,你就趁码头混乱的时候,一口气飞到海上,而我也会趁这个时候,想办法偷一艘船到海上和你们会合,你别担心,我相信这个计划一定会成功的,我们一定可以一起离开香港。”
撒弥尔的话终究还是说服了初音,她喃喃的说:“我们一定可以一起离开香港……”
其实,撒弥尔心中很明白,自己这一次很有可能会死,但是为了初音,死亡也将变成一场甜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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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晨就开始下起的雨,到天黑了,仍然不见停歇。
因为天气恶劣,荷枪实弹的员警们,更是仔细地在渡轮码头的四周巡逻奢。
“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还没有任何发现。”
巴民伦一边看着旁边正在驾驶的警员,一边用车上的无线电和部署在码头的伙伴们保持联络”。“继续维持戒备,我等一下就过去跟你们会合,”突然,他听见对讲机里隐隐传来杂音。“怎么了?什么声音?”
遵照撒弥尔的指示进入码头封锁区的机器狗,在感应到陌生人靠近时,便立即作出反应,发出“喳叽”的后退声响,躲进警用钔型车的底部,左右张望着。
“不知道,好像有一只狗闯入……咧!我看见了!”仍拿着对讲机和巴民伦通话的警员不由得蹲下身,在手电筒的协助下,才看清楚眼前的东西。“是一只机器狗。”
“机器狗?会不会是逃犯在故弄玄虚?把它抓出来看看……小心!”
警员将手伸往警车底下,但是捞来捞去,就是没办法将灵活的机器狗捉到手。
跪在湿答答的水泥地上渐感不耐的警员,终于抬头向同事们求助。“嘿!你们快过来帮我抓狗。”
“抓狗?”
“有—只奇怪的机器狗跑到车子底下……”
闻声,两三名警察纷纷蹲跪在厢型车的四周,帮着伙伴引诱机器狗。“来,小狗狗,快出来……”
机器狗感应到周围人声,却仍不为所动的躲在车底摇头摆尾,片刻后,它全身的动作突然静止,泛着绿光的眼睛上闪出BOMB的红色字样,吓得警员们惊呼出声,“BOMB……炸弹?”
“有炸弹!大家快退——”
“轰!”的一声,机器狗突地被引爆,众人纷纷走避不及。
“咿啊……我的手……”
“快叫救护车……”
“警车着火了!”
在对讲机另一端的巴民伦,也强烈的感受到码头止处于一片混乱状态。“喂?什么东西爆炸了?喂?我是巴民伦,有没有人听见我说的话?”
一会儿,出事现场的警员匆匆捡起重伤的伙伴掉在地上的对讲机,“巴组长……机器狗爆炸了,炸弹把警车炸开了好大的一个洞……车着火了……”
听着无线电那端传来的喧闹声,巴民伦更急切地想了解码头上的情形,“把车开到最快,再快一!”他催促着驾驶,任凭鸣笛的警车飞驰在前往渡轮码头的道路上。
俯视雨中翻卷的火舌,站在空屋端的初音同时振翅飞起。
就像撒弥尔刚才教过她的,按照规律节奏不断的鼓动翅膀,还要尽量飞得高高的,避开地上所有的人类。
她飞过一栋一栋房子,飞进了下着雨的辽阔夜空……
初音一边飞着,一边在心里默祷,双手紧抓住仍舍不得抛弃的吉他,她正为了她和撒弥尔的未来奋力地挥拍双翼,不停的向前飞!
蒙蒙夜雨之中,镇守在沿岸的警力,有人突然抬头向上看,然后惊呼出声。
“你们看……天使人!天使人要逃走了!”
所有的人,包括抢救爆炸现场的伤患的医护人员,都不由自主地纷纷向天空看去……
黑漆漆的空中,天使人雪白的羽翼伸展成一个V字,如白鹭般优美的飞行着。
“让开,让开!”警车才刚抵达码头,巴民伦就急匆匆的跳下车,拨开人群,一口气冲到岸边。“你们还在看什么?海上的区域是谁负责的?”
“巴组长,这里!”
看见有人举手回应,巴民伦立刻冲到那人的面前要求道:“给我一艘快艇,一个驾驶!”
他胡乱抹去头上纱布渗出的血,随即向身旁的警员借来射程牧远的突击步枪,在匆忙地跳上同僚所指的船只后,继续向岸上不同单位的员警们警告。“这海域附近有接应逃犯的人,快派你们的人跟我一起到海上抓罪犯!”
在此同时,海上的雨势逐渐变大,初音迎着冷风骤雨,头一次感觉到在空中飞翔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如箭般倾泄的雨水打在她又湿又累的身上、虽然她仍旧力地拍动羽翼,但原有规律的节奏却渐渐散乱,飞行的高度也离海面越来越近。
“吉他——”一个不留神,手中的吉他便滑落海里,初音回头望着瞬间被海浪吞噬的吉他,同时也因看见尾随在她身后的船只而顿失信心。“为什么还看不见飞机?我飞不动了,撒弥尔!”她大吼着。,“初音I”眼看巴民伦的快艇正逐渐逼近初音,躲在岸边的撒弥尔忍不住低呼出声。
急切地想保护初音的心,令隐藏在撒弥尔体内的黑色羽翼倏地敞开!
他纵身一跃,将自己投入大雨磅礴的夜空中,如鹰集般滑行数公尺后,将就要掉落在海中的初音一把拉高,让两人暂时离开巴民伦的射程范围。
“撒弥尔……你……”瞥见抱住她的撒弥尔竟多出两只黑色的翊膀,初音简直被吓呆了。
“巴组长……怎么还有另一个天使人?”
“他的翊膀是黑色的耶!”
被吓到的不只是初音,还包括飞驰在海上的警察们和巴民伦。
“撒弥尔竟然也是……”他被撒弥尔以酒瓶弄伤的脸因此巨大打击而变得更加狰狞。“呀——该死的低贱异种!别想逃!”
被欺骗的感觉瞬问卷成一股熊熊的怒火,烧得巴民伦举起连发步枪,直往他们飞行的方向扫射而去!
一连躲过几发射击,撒弥尔环紧初音的腰,一口气腾飞上山高空,即使如此,在雨势和初音的重量下,他飞行的速度仍比不上快艇。
“砰!”一声,子弹射入撒弥尔的背部所引起的震动,清楚地传到初音的身上。“撒弥尔!”
“别回头!看前面——”撒弥尔忍住剧痛和尖叫着的初音说话的同时,又感觉到他的右臂被枪射中。
“不……撒弥尔……”
风声、雨声、快艇激起浪花的声音……撒弥尔听着四周逐渐模糊的声响,耳朵里只剩下初音的哭泣声,他拼命鼓动双翊,用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护住她抖个不停的纤躯。
数分钟后,撒弥尔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一小片白色的影子正在夜空中盘旋。
“初音看……前面……史恩在前面……”他抱着初音奋力的往白影子的方向飞去,“史恩——接住她!”他紧抓住初音的手,让她攀附在从飞机上垂下来的绳梯。
“向上爬,不要往下看……小心,我抓住你了!”史恩的急吼混杂在大雨中。他用一手Cāo控飞机,腾出另一只手拉住差就被风吹落海的、初音。
“撒弥尔广惊魂未定的初音一进入机身,便立刻回头望——她看见身中两枪的撒弥尔,正勉强用左臂攀住绳梯,辛苦地悬苗在大雨和深不见底的海水之间。
飞机一接到人,旋即拔高飞去。
“撒弥尔——你逃不掉的!”手持枪械的巴民伦朝天空嘶吼,不断的命令旁边的驾驶紧迫而去。
绳梯在风雨之中剧烈摆荡,令撒弥尔苦苦支撑的左臂也九度差滑脱。
“撒弥尔——”见此惊险景象,初音不由得失声大叫,“史恩先生,可不可以请你飞慢一?梯子晃得好厉害,撒弥尔受伤了,他会撑不住的——”
“速度不能再慢了,下面还有警察在追。”史思紧张地俯视海面的状况。
“撒弥尔,别松手!”初音担心的朝撒弥尔大喊。
“初音……”撒弥尔吃力的仰起头.朝着满脸泪痕的她轻轻一笑,除了中弹伤口的阵陈热辣感外,他的身体就仅仅剩下了麻痹与僵硬。
身体没有感觉了,意识也开始逐渐远飘……撒弥尔疲倦的半合上眼,脑中记忆的片段正不断的快速闪过。
意识模糊之间,撒弥尔看见飞机里的初音正不断的试图伸长手臂想抓住他。
冷冽的风雨一阵阵的刮在实音的身上。“别松手!撒弥尔、快……动一动你的翅膀!”她着急的大吼,纤细的臂膀总是差一就可以构到绳梯上的他了。
撒弥尔本能的听着初音的话鼓动双翊,但由于被子弹伤及了背部,却令他再也使不出力来。
“别管我了……初音……你一定要平安……”他喃喃低语着,整个人早已经筋疲力竭。
三年前,他没能保护好安琪拉,现在,他就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让初音安全的离开香港!
“不——”注视着攀垂在绳梯上的撒弥尔终于因支撑不住而向下滑落时,初音不禁放声尖叫,“撒弥尔……撒弥尔!”
“危险!别再往前了……快坐下来!”
在史恩的警告声下,满脸泪痕的初音惊惧地看着撒弥尔不断的坠落、坠落……才一瞬间,波涛汹涌的海水便吞噬了如夜空般墨黑的羽翼、淹没掉闪着金黄色的长发!
“撒弥尔——”初音嘶哑的吼叫被风雨声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