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人没有灭了燕京戎,作为游牧民族的燕京戎却不能安分守己,经过100多年的休养生息后,燕京戎以楼烦族的面目再次出现于汾河上游,给周成王分封的唐叔虞带来了麻烦。燕京戎楼烦人以汾河上游为故乡,为根据地,当然不允许周成王的弟弟和侄儿子在这里立脚。这才逼走了晋侯燮父,成为晋国北边的心腹之患。
最初的楼烦国,先是与戎狄合兵一处灭了西周,杀了“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周幽王,然后席卷大量西周皇宫的财物从容而去,更于东周初期建国,都城建于今日吕梁山区腹地,即今太原市楼烦县。活动范围可抵山西岢岚县以北,内蒙大青山以南,国人擅骑射。同义渠一样,楼烦也是有实力与中原诸国对抗的“蛮族”之一,曾灭鬼方国、袭代郡。晋六大夫专权时,楼烦乘虚南下,大肆吞噬赵国土地。
到赵武灵王时,林胡、楼烦便完全被赶到阴山以北去了。而赵武灵王亦变俗胡服,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而置云中、鴈门、代郡。赵武灵王不但占据了黄河以西河、保、偏一带,且将疆土扩展到黄河北岸的榆林及河套南北。再后来,赵国的李牧更是“灭襜褴,破东胡,降林胡,单于奔走。其后十余岁,匈奴不敢近赵边城。”
汉武帝时期,也就是前127年,名将卫青击胡之楼烦白羊王于河南,得胡首虏数千,牛羊百余万。于是汉遂取河南地。从此,楼烦国亡,楼烦族融入匈奴与汉族。
隋一统全国后,于大业四年置,治所在山西静乐县,领静乐、临泉、秀容三县。现在杨琦所在的楼烦郡就是以前的楼烦古国所在,虽然强大的楼烦游牧帝国也和犬戎、匈奴一样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而楼烦也已经逐渐融入了中央政权的管制,汉文化经过近千年的传播,终于在楼烦境内根深蒂固,但楼烦依旧民风剽悍,建筑风格也都是清一色的胡化风格,民俗尚未开化,文化程度也很中原地区相去甚远。楼烦郡在阴山山脚下,西侧就是广褒的大沙漠,时有阵阵狂风席卷着尘沙而至,铺天盖地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楼烦郡的自然环境对于杨琦和袁清雪这两个自小居住在中原的外来人而言,确实是有着很大的难度,两人并未久留,继续车马北上,在大沙尘暴的影响下,走走停停,又过了整整七天,约莫在九月下旬(古代用的都是阴历,因此九月下旬已经是深秋,关外更是已然飘雪入冬,各位书友不要引起歧义,特此说明)的时候,终于很不容易地踏足马邑郡内。
马邑郡,在太原以北,位于山西雁北地区的西南端,其地东接恒山,西近黄河,雁门峙其前,桑干绕其后,是晋北的天然屏障,为兵家必争之地。马邑郡治所南起宁武,北至丰镇,西起五寨、偏关,东至蔚州,郡治辖范围在大隋诸郡中是翘楚。其实远在先秦时期,秦始皇的大将蒙恬就在雁门关外北逐匈奴,围城养马,这才造就了马邑之名,然后在汉武帝时候,“马邑之谋”揭开西汉王朝北伐匈奴的大幕。到了现在,雁门关外的大片土地就属于马邑郡所辖,而郡衙所在的朔州,当时还叫做“善阳”,历史上也不止一次出现过“两邑合治”。许多专家学者都有共识,那就是把马邑当作游牧文化和农耕文化的碰撞之地,谓为多民族融合的大舞台;有人考证后得出结论,说是早在战国、秦汉时期,南起雁门关、北至杀虎口,人们就走出了一条“马邑古道”,古道南延北伸,形成了中原和大漠以至中亚、欧洲互通的交通大动脉,并保持着类似于丝绸之路一般的畅通。
因为是军事重镇,所以现任的马邑郡最高军政长官、太守王仁恭便是军旅出身弓马娴熟的将军。这王仁恭,天水人,小时刚毅修谨,工骑射,曾经屡跟越国公杨素打击突厥、平息汉王谅举兵谋反,建立功勋,后任信都太守,深得民众喜爱。在辽东战场上,屡建功业,深得皇上信任,只因杨素之子杨玄感叛乱,他受到牵连罢官。后来突厥屡为祸患,炀帝这才想到王仁恭这个宿将,下诏给他官复原职,做马邑郡守。
杨琦一路都很低调,就算是到了马邑郡内,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去见王仁恭,而是先在开阳县的一间客栈住下,先暗地里观察观察马邑郡的具体情况。原来,这几年来,启民可汗久卧病榻,早已无力约束儿子始毕的勃勃野心,东突厥曾多次进攻马邑,均被王仁恭击败。只是王仁恭因为曾受惩罚,日渐心灰意冷,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道路隔绝,王仁恭一改过去爱民之心,受纳货贿,且不肯打开粮仓,赈恤百姓,终使得百姓离心,故才无力抗击来犯突厥。
杨琦特意在民间住了几天,给他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天大的错误,原来刘武周并非是马邑郡郡丞,却是出身马邑豪族,家中累资巨万且因参加辽东战争而有军功在身,讨伐高丽结束之后便回到家乡荣升鹰扬县尉,现在更是太守王仁恭的贴身护卫队队长,可谓是信任有加。
马邑郡真正的郡丞杨琦虽然没见过,但听到他的名字时,却是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郡丞不是别人,正是后世被评为冷兵器时代华夏五千年四大名将之一的‘大唐军神’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