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营的粮草需要压运,咱老王村的青年仔都给我滚出来。别管什么农不农忙的全给我帮忙去,谁要不出来以后别进老王家祖坟了。”
敲锣打鼓的漫天吆喝下,沧州县各地竟然集结起了两万多的民众。除了挽起袖子的青壮年外竟然还有一些拿着菜板的妇女,一个个甚至还背着大黑锅拿着铁勺子,一问人家竟然说出不了多少力气就去帮将士做饭,个个都是一副虔诚的样子仿佛是要去送死一样。
张道年一看时候差不多了,赶紧带着人跑到了沧州境的边界那等着运送粮草的队伍前来。
张道年深知民心的重要,此举一半是发自肺腑一半是在为太子府聚拢民心。大起大落的时候多了,他也不甚在意官位的高低,但面对许平的提携之恩也是深感不已,只能尽心尽力的安抚好这一方百姓才能对得起自己的清名和主子的信任。
百姓们仿佛是在等什么神圣的事一样,一个个面色兴奋的看着大道。还没等来送粮的队伍出现,突然却是从山间小道里冲出了一队约莫五百余人的铁甲骑兵。
人群立刻出现了一阵骚动,骑兵却是沉默不语的奔腾而来。刚劲有力的马蹄声带着扬起的硝尘一直冲到了张道年的前面,一个首领策马上前,怒目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此拦路。”
“不是!”张道年赶紧从人群里走出,一边穿着官服一边慌乱的解释说:“微臣张道年,在此等候押运粮草的车队。并非劫道之人,在此的皆是前来帮忙的沧州百姓,望将军明查。”
“真是张道年呀!”首领突然环视了一眼突然哈哈的一笑,再上前一些笑呵呵的看着他,抱着拳头道歉说:“刚才没看清楚张大人在此,多有得罪了。”
来人正是一直负责押运粮草的老四,张道年一看是他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远远的也看见了一辆辆马车朝这走来,赶紧挥了挥手说:“好了,大家上去帮忙吧!”
“去吧,别太轻松了。”老四苦笑了一下,话里有话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无奈。
张道年循着他的话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恶鬼营目前驻扎河北才两万人而已,所需粮草也不是很多,但眼前的押运队伍竟然已经多达七万之众。而且看装束却都是平民百姓,连半个运粮兵都看不见。
“这,哪来那么多人?”张道年惊得目瞪口呆,七万之众足可运送三十万大军的粮草了。
老四苦笑了一下,面带尊敬的说:“主子真是当世孔融呀,进了河北境内时运粮兵都没事干了。一路走来帮忙的百姓越来越多,四百辆车的粮草走到你这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张道年心里一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眼下镇北王已经西逝,朝廷明显要打津门了,粮草可是出不得半的闪失。
“变成了六百辆!”老四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莫名其妙的多了两百多车粮食,这不知道该上哪说理去了,虽然很多都是杂乱的粗粮,但却不难看出主子和赵娘娘在这的影响力。
“啊……”张道年惊得目瞪口呆,虽说河北是在大灾过后是恢复得最快的地方。但两百多车粮食该是多少百姓的口粮呀,这些人该是怎么从牙缝里挤才能挤出这么多的粮食。
张道年的眼圈不觉的有些湿润了,这些百姓心里都知道谁对他们好。对太子府的爱戴却是民心所向,不枉费主子爷一直尽心尽力的救助他们,看来一切都没白费呀!
“挤什么挤,这车是我们推的!老子是通阳县人,赵娘娘可是我们那的人。你也敢和老子抢位置!”
“滚蛋,老子以前落草的时候可是在猛虎寨。我还给赵将军做过饭呢,你这半竿子打不着的人给我滚一边去。”
“几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抢什么抢,告诉你。老子四个儿子三个媳妇两个女儿全在酒厂里干活,这次我这把老骨头也得出力气,谁和我抢小心我拐杖就敲谁。”
运粮时因为人太多甚至出现了你推我抢的情况,老四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温和的劝说着大家别烦躁,又立刻指挥着长长的运粮队伍朝水泉的方向靠拢。
张道年和其他被派来帮忙的太子门生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人心,并不是那些书上所读的歌功颂德,也不是帝王伟业功成名就的辉煌,而是这些普通百姓的拥戴。
只需两千粮兵运送的粮草竟然有几万百姓运送,民心所向的圣主还有什么可以为敌的无知之徒。
途上还有不少的人前来帮忙,老四是好说歹说才劝退了一些。但每辆马车却最少有上百人轮流的推进,行进速度之快也是让人惊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