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妙语娇媚道。
“应该是西疆吐鲁番一地的葡萄沟,据说那里的土质很好,产出的葡萄自然风味不同。”司空南有意卖弄自己的才学,所以叙述的很详细,说完还看了江枫一眼道:“不知道风少以为我说的对不对?”
“哼,的确是西疆的葡萄沟,不过却不是因为土质好,而是因为日光的原因,这司空少侠可知道?”突然,另一个声音响起。只见两个英俊公子跟着老鸨再次前来。
“司空少侠,风少,这两位是从东面来的苏少、郭少。”老鸨向妙语说道:“妙大家可要好好招待,可别怠慢了四位客人。”
“是,兰姨。”妙语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道。
“这是为何?”江枫看了一眼“苏少”“郭少”,出声问道。
“七八月间太阳最热,我曾经去过西疆……”女扮男装的苏雨出声解释道:“有老农说详细的介绍过关于葡萄沟的一些事情,所以比司空少侠了解的详细一。”
“是吗,我看得可是大宋朝沈先生的《地形考》,难道沈先生的学识不及老农?”司空南分辩道。
“哼。”苏雨哼了一声,没有再争辩。
“风少以为呢?”见苏雨不再开口,司空南把矛头转向江枫,惹得妙语掩口一笑。
“西疆苦难之地,风某并未去过,至于《地形考》风某也没有翻阅,所以对两位的话都深表赞同。”现在还不是发难的时候,江枫不想节外生枝,淡声说道。
“四位博学小女子见教了,远来是客,让妙语为大家献上一杯香茗。”妙大家看这个话题不宜继续争论,忙岔开。
火炉、汝窑白瓷,一切都显得那么精致,妙语伸出芊芊玉指,香、涤器、凉水、赏茶、注水、投茶,动作浑然天成,非常娴熟,看上去没有一丝窘迫。
当茶杯放在几人面前的时候,众人都深吸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极品碧螺春,茶好水好人更好,美人香茗,更是茶中珍品。
只见杯中碧螺春条索紧结,蛾曲似螺,边沿上一层均匀的细白绒毛。泡在开水中,犹如雪片飞舞,慢慢舒展成一芽一叶。汤色碧绿,味道清雅,经久不散。
妙语道:“这是太湖西山的雨前碧螺春,不瞒众位,小女子见难得有贵客来,所以才拿出来献给大家。”
“没有妙大家说的这么玄妙吧,郭某虽然常远在京师,但是碧螺春还是在北方很常见的。”女扮男装的小红随口问道,似乎在向江枫表示她的存在。
“哼哼,妙大家得茶岂非寻常碧螺春,此乃极品碧螺春,岂可与一般俗物相提并论。”司空南眼神不屑道。
“没有司空少侠说得这么玄乎,不过这碧螺春珍贵倒是真的,就是我苏杭富商也是千金难求,而且是有价无市。我也是偶然有机缘,认识了朝廷主管江南采购的王大人,才得来一些。”妙语妩媚一笑,媚眼连抛,娇声说道。
“那就是极品碧螺春了?”司空南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赞叹道:“果真名不虚传。”
“你只会附庸风雅,有本事你给说说这茶到底妙在哪里?”小红见到司空南抢去心爱之人江枫的风头,顿时怒声说道。
“郭少。”司空南清了清嗓子,出声说道:“喝茶本是雅事,只有懂茶之人方能品味其中的奥妙,碧螺春自然妙不可言,唐陆羽《茶经》曾云‘苏州长州生洞庭山,’。据《随见录》载‘洞庭山有茶,微似芥茶而细,味甚甘香,俗呼为‘吓煞人’,产碧螺峰者尤佳,名碧螺春’。古人讲茶要静品、茶要慢品、茶要细品,唐代诗人卢仝在品了七道茶之后写下了传颂千古的《茶歌》,其曰‘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品茶贵在心,所以郭少莫要浪费了妙大家的一番心意。”
接着司空南仔细的品了一口后,慢慢地自斟细品,重新摇头晃脑道:“‘清风生两腋,飘然几欲仙。神游三山去,何似在人间’古人之言诚不欺余。既然妙大家请我们喝碧螺春,这茶自然不同凡响,恐怕这就是太湖西山的碧螺春,妙大家真是豪爽女子,我闻听西山茶园列为御供,每年不过数十斤,因此雨前的碧螺春全部贡奉给皇宫极为难得,只有过了清明的茶叶才允许在市场上流通。我观此中碧螺入口微微吐出芬芳,色清味淡,却清爽无比,再饮却馥郁,满腹才情,莫非就是雨前极品碧螺?”
妙语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司空少侠果真博学,此杯中之物的确就是极品碧螺,”
小红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文采自然比司空南相去甚远,一听到司空南文绉绉的说出一大堆,目瞪口呆,竟然忘记了反驳。
看到小红窘迫的样子,江枫忍不住为她出头,杀一杀司空南这个绿帽哥儿的锐气。
“司空少侠说得不错,不过我估计恐怕不是极品碧螺春这么简单吧,如果是极品碧螺春,虽然珍贵,可是却显现不出来妙语姑娘的一片心意。我品茶中之味,恐怕不单单是极品。”江枫也开始摇头晃脑道。
“哦?”妙语眉目之间动了动,轻声笑道:“风少也是爱茶之人,不知道从这碧螺春中看除了什么?”
“风某人卖弄了。”江枫清了清嗓子,出声说道:“我也是听坊间传言得来的,说的却是云昔年,在太湖的西洞庭山上住着一位孤女,名曰碧螺。此女甚是聪慧、喜好唱歌,而与隔水相望的洞庭东山上,有一位青年渔民,名为阿祥。两人月下暗许,不料一年立春,太湖里突然跃出一条恶龙,蟠居湖山,并劫走碧螺。阿祥闻讯怒火中烧,手执利器与恶龙交战,最终斩除恶龙;而阿祥也身负重伤,已处于昏迷垂危之中。
碧螺为寻觅草药,来到阿祥与恶龙交战的流血处,猛可发现生出了一株小茶树,枝叶繁茂。碧螺便将这株小茶树移植于洞庭山上并加以精心护理。在清明刚过,那株茶树便吐出了鲜嫩的芽叶,而阿祥的身体却日渐衰弱,汤药不进。碧螺在万分焦虑之中,陡然想到山上那株以阿祥的鲜血育成的茶树,于是她跑上山去,以口衔茶芽,泡成了翠绿清香的茶汤,双手捧给阿祥饮尝,阿祥饮后,精神顿爽。于是碧螺每天清晨上山,将那饱含晶莹露珠的新茶芽以口衔回,揉搓焙干,泡成香茶,以饮阿祥。
阿祥的身体渐渐复原了,可是碧螺却因天天衔茶,以至情相报阿祥,渐渐失去了原气,终于憔悴而死。”江枫讲了一个大概过后,再接着出声说道:“碧螺春中真正的极品应该是碧螺春香,它之所以称为极品中的珍品却是因为它汲取处子的精血,酝酿而成。东坡诗云:欲将太湖比西子,从来佳茗似佳人。碧螺春香的采摘非常苛刻,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天时者则需清明雨前,地必须西山碧螺,前两种都不算太难,唯独这第三种人和,呵呵。”江枫说完,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