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正骑马带着防风沙的眼纱在街上喝道而行,恰好撞见媒婆冯妈妈,便让小厮叫她上前问话:“你寻的那个女子怎样了?如何也不来回话?”
“哎呀,西门大官人,这几天老身倒是看了好几个,可不是卖肉的就是挑担儿人家的,怎好回你老人家话?不曾想在跟前不远的一个人家就有一个好闺女,十分人材,属马的,交新年十五岁,昨儿老身恰好打她门首过,若不是她娘请我进去吃茶,我还不得看见她哩,笔管儿直溜的身段,一双脚儿缠得小小的,脸儿搽得浓浓的,又是一张小小嘴儿,鬼精灵似的,小名叫爱姐,大官人见了一定爱得不得了。”那冯妈妈道。
“呵呵,你瞧这疯妈妈子,我平白要做什么呀,我家里的美娇娘还少吗?实话对你说吧,这是东京蔡太师府上的翟大管家要来做二房,为的是生儿接代的,托我替他寻,你要是帮促成此事,定不会亏待你。到底是谁家的女子?问她讨个庚帖来让我瞧瞧。”西门庆笑道。
冯妈妈道:“远在天边,近在跟前,不是别人,正是大官人新搭的开绒线铺韩伙计的女儿。”
“韩伙计那厮的女儿?不会是像韩伙计那般的五短身材吧。唉,先看看人再说吧。”西门庆心里想,于是说:“好吧,如果她愿意就讨了庚帖,来宅里回我话。”
冯妈妈应诺去了。听说是要给太师府里的大管家做娘子,要是生得一男半女也就不愁个大富贵,韩道国夫妇哪有不同意的,何况还是大东家要寻的,于是快快答应了下来。冯妈妈自是赶忙去给西门大官人回话讨赏去了。
却说孝哥儿督掌绒线铺,但说实在,对绒线生意他也感到很陌生,但以前暑假实习他到过津门一家公司跟着别人搞销售,也知道要掌握产品的市场行情,掌握进货渠道,稳定货源,了解顾客的需要,然后才是靠产品的质量、品牌、服务、价格、信誉来参与市场竞争,当然,客户关系、公关手段和回扣提成也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运气。经营绒线铺,无非就是进货发货,赚个差价,但从哪里要货,怎样辨别货的好坏优劣,又怎样把进货价压低,降低进货成本,这就得要些真本事和经验了,韩道国原是在绒线行里做过的,有经验。于是孝哥儿虚心向韩道国请教,韩道国好卖弄自己那本事和经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半天不到,孝哥儿摸出了些头绪来。
但韩道国似乎最自豪的不是其做绒线生意的本事,而是自己的婆娘如何能干、貌美且善于持家过日子,半句不离自己那位贤内助、守妇道的浑家。
孝哥儿险些忍禁不住笑了出来,按照原著里说,韩道国的浑家貌美且善于持家过日子倒是有的,但说到守妇道却是不曾有,他的那位兄弟韩二捣鬼趁其不在家时,常与其浑家吃酒,然后就叔嫂二人就做一炕上睡了。此外,他那浑家常涂脂抹粉,打扮得乔模乔样的,常倚在门首首弄姿。
孝哥儿善意地提醒他说:“韩师傅,你那浑家生得如此貌美,可要看紧一些,别给那些泼皮见到了打上她的注意,趁你在铺子或出远门时纠缠你浑家啊,一个成功的男人首先是别让后院起火啊。”
“小官人此言差矣,我那浑家虽是爱打扮,但守妇道,从未见其输身。”韩道国道。
呵呵,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皇帝不急太监急。孝哥儿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咱自己的事情还多着呢,王婆茶坊的扩建装修,迎儿和宋蕙莲的安置,还有县西巷那对要命的母女花
出了铺子,孝哥儿快马赶回家拿了一袋银子,找到了焦大、牛二的住处,发现时迁出门去了,果然是盗贼本性,病才好些又跑出去踩了。于是带上焦大、牛二,朝紫石街王婆茶坊那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