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明阻止说:“你看你那急脚鬼样儿,我算着再快也到今儿黑到家;等今儿黑还不回来,我上二哥家,让二嫂去打听打听,看你这晚儿失急啥的!”张永敏不屑说:“我不听你的,啥也没有我娃儿关紧!”常德明说:“那也等吃了饭去。”张永敏说:“见不着我娃儿,饭我也吃不下去!”嘴里说着,人已经到了大门外,常德明知道说也没有用,就盛了碗饭大口地吃起来。
绳义川家就住在西营村东头,三间草房是分地主家的麦场屋。从湖北回来后,常德明又帮着他进行了翻修。俗话说:富糟坊,烂窑场。绳义川住破烂窑场住惯了,他不像常德明自己会收拾,总喜欢个小巧院落,院墙大门的;他不要院墙,门前是庄稼地,站门口向南一眼望好远。
当张永敏风风火火来到绳义川家时,绳义川正端着饭碗,蹲在院外一棵树根吃饭。看见张永敏,慌得端碗站起来说:“张姑娘没吃饭吧?”张永敏说:“做好了,让他们先吃,我慌的跑来。”绳义川问:“咋,有事?”以为这么关紧,是与生产队有争执之类的啥密事,说:“走到屋说。”
楮翠花已丢下饭碗迎出来,热情说:“张姑娘没吃我给你做,我晌午烧的红薯疙瘩米汤;屋里还有几个**蛋,我给你炒炒。”张永敏说:“不哩呀,我说句话就走,后晌还得上工的;我’擀的面条,回去正好不烫嘴,‘嗤嗤喽喽’喝两碗算了,可是也不叫你费事!”翠花说:“这有啥费事?你又轻易不来,来了咋能不吃饭呢。”说着,就去向罐里摸**蛋,被张永敏死死拉着说:“来他爹就不让来,我不放心跑来了。”绳义川给妻子说:“那叫张姑娘坐那儿说吧,说了事再说。”
张永敏坐下来,问:“咋没见云凤哩?”翠花说:“那能坐到屋里了?吃顿饭不串仨门子不算数!总在西院小桂妮儿家。”张永敏说:“咱清波跟清建几个一路去串连,这就一个月多了。昨儿个,清建和谢家那妮儿一路回来,清波会没回来;说是跟您队段家那妮儿一路,在武汉跑差群了,他们把被子袄也给他背回来了。看这么冷的天,娃子会受得了?我又不认得段家人,想叫二哥你去段家打听打听,看姓段那妮儿回来没有,要也没回来,看他们有信儿没有;要是回来了,说明咱清波还一个儿在外,看娃子袄没袄,可咋办哩!”说着,眼圈儿也红了。
张永敏话音没落,绳云凤就端着空碗回来了,听得可清,当时就变了脸,冷笑说:“我就知道跟这个妖精妮儿出去没好事,啥跑差群?还不是俩人约好了,可撒兵不由将,躲哪儿睡去了!”说着,把碗往案板上一放,气呼呼地转身就走,怒冲冲说:“我找她妈个老企婆不依去,问她那个小b片儿,把俺人给俺领哪去了!”她刚一踏出门坎,就听绳义川怒吼一声:“你给我回来!”
绳云凤不敢再走,靠在了门上。绳义川斥责道:“成天你干个事冒冒失失,也不弄个青黑道白,就头扎竹签子去撞;你去不依人家妈干啥?这甘人家妈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