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赌气说:“我总以为他俩是故意的,想叫咱俩给他们背东西。”常清建摇头说:“不会,清波连袄都没拿;我怀疑他们是有了坐处不想起来,又忘了从武昌下车。”谢敏冷笑说:“那也不能躲那么长时间呀,你算算多少个小时了!”
常清建叹道:“我现在发愁的还不是东西,看回去咋给清波家里交代呢?他妈那个‘喳喳喳儿’,不知该咋埋怨哩!”谢敏笑道:“那还不好说,就说您娃儿跟那妮儿他俩跑了!”常清建正色道:“那可不敢胡扯,那样说得几家子不得安生。”谢敏不懈问:“咋得几家子?”常清建说:“你想,清波爹和玲芝叔有仇气,也看不上段玲芝那花里胡俏样儿;现在娃儿跟着跑了,那会依!再个绳家也不依,甚至王新虎也坐不住,玲芝妈更不用提。”
谢敏冷笑道:“照你说段玲芝还怪香型哩,谁都在想,是不是你也在想?”常清建有些脸红心跳,讪笑道:“你这话说的,我咋能想她呢,这种人是随便想的吗?她咋想,连清波也估计不透。”谢敏又冷笑说:“你们不知道我可知道,她光想找个有权、有钱、吃商品粮的,你没看你们谁够条件!”常清建笑说:“管他们谁想,反正我不想。”谢敏断言:“想也枉然!”
要说这次出来串联,心里最复杂最难以忍受的要数谢敏了。过去在学校,她也没什么体会,这次外出才发现,常清波和段玲芝的确是毛对色对走的近,她嫉妒极了。如果从家庭来说,谢敏和常清波从小就知道,她爸和他爹是最要好的了。
解放初期,谢敏爸爸谢宇翔就在闽营小学教书,黄校长经常找常德明,到学校做桌椅和修缮房子,因而,谢宇翔和常德明几乎朝日相处。后来,因谢宇翔和弟兄们分家,一时没房子住,一家还搬到常德明家北屋住过二年。
一个院子邻居,可以说谢敏和常清波是青梅竹马,从小在一块玩。那时,谢宇翔就看中了常清波的聪明和常德明的为人,就提出与常德明对亲家,常德明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谢敏妈多个心眼,找人算了一命,两个孩子竟然同年同月而生。算命的说不可,因书上说得清:“同年不同月,同月没啥说。”
张永敏也怕将来两人不和睦,说都还小,等孩子们大了再说;接着就到了黄校长和谢宇翔被打成y派,黄校长被开除,谢宇翔62年才摘y派帽。而此时,常清波已在湖北订了婚,两个孩子的事也搁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