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大到我无法忍受时,我就旷掉自习跑去看我们学校低年级学生自己组的乐团的排练,当其中两个一年级的学生跑过来恭恭敬敬地问我要不要弹两首时,我才深切体会到原来我已经高三了呀。
我会叫他们不必管我,只要给我一把琴,我就会一个人在角落坐很久,很多时候我都是弹几个不成曲调的音符,然后就开始发呆,接着又漫无目的的拨两下弦,手里一根香烟,看它在我的指尖慢慢燃尽,想起来时就抽一口,等一包香烟抽完我就起身告辞,再回到我那近乎绝望的高三生活中。偶尔我会看到那些学弟们一脸崇拜地偷偷看我,他们以为我这样很潇洒,只有我自己知道有多苦逼。
虞路看到我时就皮笑肉不笑的:“行啊,林梦非,你现在俨然是全校女生眼中高贵犹豫的王子殿下的代言人啊。”
我跟着假笑:“你别嫉妒哥,哥比你有手段。”
他说:“一手香烟,一手吉他,林梦非,你无敌啊。”末了,委屈地说:“怎么这年头,踢足球的就不招人待见呢。”
我说:“你也给我退了社,赶紧的,最后几个月好好冲刺一下考个像样的大学。”
他特别带种地说:“我是不会向我们这个社会里畸形的教育体系低头的。”
我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拍拍屁股继续看我的书去。
我不再到那间高兴他们租的屋子里去,想到他的时候,我就会给高兴发条短信,他回我也是很简单的几个字。
“不高兴,你现在高兴么?”
“没头脑,不高兴当然不高兴。”
这是他回复字数最多的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