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沈磬磬的围脖上出现了这么一条内容:某人的笑话实在太冷,还没有自知之明,我决定封他为冷飕飕大王!
条信息下哗啦啦不断涌现评论。
“那个他是谁?”
“哇~冷大王,哈哈,女王,大王,感觉好配~”
“什么笑话?有那么冷吗?”
“谁谁谁!”
诸如此类,如雨后春笋,群情激动。
沈磬磬的心情跟晒了阳光的小麦一样,金光灿灿,很是得意,她给宁末离回的是:“冷飕飕大王,你还想戴上‘巨抠门大王’的王冠吗?”
短信刚发出,就收到一条。
这么快?亏他还说自己不习惯发短信……沈磬磬开一看,笑容突然减半。
片刻后,她对船长说:“先不回家,送我去季浛那。”
季浛家离医院很近,不多时,沈磬磬便已经在他家楼下。她在车子里静坐了会,思忖过后,深吸一口气,下车上楼。
季浛已经在家等她,她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季浛没说什么,侧过身让沈磬磬进门。
沈磬磬站着没动,低头看着地上那道清瘦的影子说:“不了,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季浛身形一顿,回过身,神情似是隐忍,只听他低声开口:“身体好了?”
“嗯,退烧了。”
“磬磬……”
唤了她一声后,突然没了下文,沈磬磬等了会,抬起头说:“嗯?”
“你昨天没回家。”
“……”
“我后来去别墅了。”季浛静静看着她,目光很淡,淡得藏不下任何伤口,“你不用骗我。”
沈磬磬舒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好吧,我昨天之所以选你,是因为你终于没有一见到我就说‘你怎么解释’,‘你真虚伪’,这么大的进步,需要奖励。”
“你原本就没打算跟我走?”
“……差不多。”
季浛冷然的神情有种就要支离破碎的感觉,他张了张嘴,几次三番之后,说:“你和他在一起了?”
沈磬磬一愣,否认道:“没有。”
季浛突然回到房里,片刻后拿着一个袋子出来。
“这是什么?”
沈磬磬疑惑地打开它,猛然怔住。
季浛拿出其中一条围巾,轻轻地给沈磬磬戴上:“一年一条,一共四条。今年的,还没织好。”
沈磬磬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每年都有给我织这些?”
“是。”
沈磬磬生硬地笑了笑,一脸不可置信:“呵,你跟我开玩笑吗?”
“磬磬。”季浛低下头,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掺着苦意,“我说过我们不配,也说过你让我很失望。可是,这不代表我不再爱你。我只是想留住我的沈磬磬,不是娱乐圈的沈女王。”
沈磬磬彻底惊呆了,五年,整整五年,她的忍耐和坚持,眼泪委屈通通往肚子里咽,只是为了他这一句。曾经她做梦都想着有一天季浛回对她说,其实,我还爱你。她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泣不成声。
因为背光,她不太看得清他此时的神情,只感觉到他低低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脸庞。
“和好吧。”
季浛突然俯下身,吻住那片柔软的红唇,一如他们第一次接吻,小心地试探,温柔地碰触。
沈磬磬愣了一秒,倏然间脑中的一根线“啪嗒”,断裂。
第一个反应竟是抗拒。
然而,正当她想要推开季浛之时,这个吻被一声惊呼抢先打断。
“季医生……沈磬磬?”
肖安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Chapter 39
沈磬磬几乎是立刻推开季浛,有些尴尬地退后两步。
然而,现在最尴尬的不是她。肖安呆呆地站在离二人两米远的地方,可以预见到这个小女生此刻内心受到的冲击犹如世界末日带来的毁灭性灾难。
季浛最快恢复冷静,他冷淡地问肖安:“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我来……你的钱包落在办公室了……”
恐是受了太大刺激,肖安愣是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满脸的慌张错愕。她的视线不自主地一直扎在沈磬磬身上,像是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才能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人。可是,不论看得有多真切,她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沈磬磬,她怎么会和季浛在一起接吻!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一个是娱乐圈里风光无限的女明星,一个虽然是心外科最受关注的新秀医生,可说到底是个普通人。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在一起,他们是什么关系?
肖安的目光让沈磬磬很不自在,她冷冷地回视那束目光,肖安一惊,慌忙低下头。
沈磬磬这才回头对季浛说:“你有客人,我先走了。”
“等一下。”季浛却根本不理会有没有外人在场,他抓住她的手,“我很认真,你会考虑,对吧?”
沈磬磬稍一用力,挣开他的手,有不屑地说:“你说让我放过你的时候,应该也是认真的。”
“我……”季浛的余光扫到肖安,她还呆呆地站在那,他强压下急迫,对她说,“你把东西给我,可以走了。”
肖安跟个木偶似的,茫然地把钱包交给季浛,身体僵硬地跟块石头一样,她走进电梯的时候差绊倒。
肖安走后,季浛立刻说:“磬磬,我不是圣人,你不能要求我忍受……那么多,我决定不计较那么多,我想理解你,但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沈磬磬打从心底开始冷颤,她本来不想争论,可一听他这么说,立刻被燃:“呵呵,说得你很大度。我怎么不理解你了,你父亲是怎么平安从警局出来的,我也没有把我们的婚事对外公布,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这些年来,我一次都没有做错过!”
季浛迅速深吸一口气,素净的脸因为激动隐隐泛起红晕,他压低声音道:“那你给我一句解释吗,能不让我误会吗?就拿最近来说,你有跟我解释宁末离跟你的关系吗?”
沈磬磬秀眉拧到一起:“那当初你要跟我分手的时候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你有没有问过我,在圈子里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导演把我骗去酒店,我被逼潜规则,好不容易逃出来,又差遭到封杀,这些你都知道吗。可你只相信你的眼睛,但很多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你不问,我不说,难道要我哭着乞求你,抱歉,我沈磬磬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季浛怔住,嘴唇微微颤抖:“解释一句对你来说就那么难?”
沈磬磬别过脸,冷傲地说:“到现在你还搞不明白我处的圈子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炒作,每天都有无数的人为了出名造假,为了获得关注爆料,台上台下,没有几个人的脸是一致的。我没那么好的天赋,可以明哲保身,你也没说错,我很虚伪,爱用手段,威逼利诱,我都干过的。我不是好人,但我始终记得我的包里有一枚戒指。而且,如果我爱一个人,我会全心全意相信他。就好比刚才的女生,我从来没有问你,她暗恋你,为什么你对此听之任之,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怀疑你什么。”
季浛像是被人泼了一脸的霜雪,又白又冷,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想争吵的,明明想着今天要好好哄她的,可不知不觉他们又重回老路。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实,他们争吵、冷战,把自己包裹成最尖锐的武器刺向对方,把对方的种种当做是自己痛苦挣扎的源泉,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然后他们拖沓掉各自心里的温度,让最饱满的热情消失在无止尽的对峙中。
沈磬磬此时心中弥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酸胀感,他们都是不太爱解释的人,可偏偏又都是爱斤斤计较的人,一来二去,隔阂如同滚雪球,当想要铲除的时候才惊觉已经无从下手。
“我要回去了。”
沈磬磬不想多呆,跟季浛每说一句,她觉得更累一,可她刚转身就被季浛从身后牢牢抱住。
他抱得那么紧,像是要禁锢住她的灵魂,双臂用力得开始颤抖。
然后便是久久的沉默,直到季浛低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说:“我只是太爱当初的沈磬磬了,任性也好,心计也罢,却是只会对我笑的沈磬磬。”
沈磬磬望着地上两个人交错的倒影,艰涩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当初的沈磬磬了。”
她的心很凉,散发出来的寒气冻结了她所有的经脉。
他抱着她,嘴唇轻轻厮磨着她的脸颊:“我从来不想让你难过,可是我控制不住……”
沈磬磬却摇头:“那是因为在你心里的某个角落,始终对我存有怀疑。”
“那在你心里的某个角落,只有我吗?”
沈磬磬空灵的声音就像孤弦的吉他,清冽过头,便是刚毅:“你看,你还是不信任我。
她不了解他的不安源自何处,她还没发觉她身上悄无声息的变化。可是,他已经看到了,那无形的东西正逐渐侵蚀他们的感情,强势霸道地占据原本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季浛心中一动,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悲闷苦涩快要撑炸他的心脏,他转过她的脸,想要再次亲吻她。
以往每一次,只要他吻住了她,她马上就能温顺下来。
沈磬磬这次立刻偏过头,躲过他的吻:“不要这样,放手,我要回去。”
季浛怔了很久,迟迟不愿松手,又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放开她。
如果她回头,她一定会看到他清俊的脸上痛苦深爱的表情,那么刻骨铭心。
可惜,她背对着他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隔绝了他们之间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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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磬磬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浮的,疲惫得睁不开眼睛。
月光在绵薄的云被后面,若隐若现,清辉易冷,她裹紧了大衣,疾步走到自家门口,正准备掏钥匙,前方突然亮起两束车灯。
沈磬磬转过头,抬手遮住眼睛,忍不住大声道:“谁?”
车灯很快熄灭,然后有人从驾驶座下来。
那个人刚下车,沈磬磬立即从身形上辨认出,是宁末离。
心似是被千斤铁锤重重一击,半是疼痛半是酥麻,这个时候见到宁末离,沈磬磬恍然觉得心潮如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心岸,心空回旋着无尽的海浪声,久久不能平息。
刚才还堵得发慌的胸口,一下子开阔了。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手机也打不通。”
从远到近,宁末离信步而来,难得笑容舒朗,沉醉了月色。
沈磬磬回过神,摸出手机一看:“哦,没电了。”
宁末离拿着手机轻敲手心,音调凉薄,语气柔软:“听说你封我做冷飕飕大王,还有巨抠门大王?你可知,我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沈磬磬强颜笑了笑:“是吗……”
宁末离迅速扫到她不自然的表情,又瞥见她手里提着的袋子,宁末离心明如镜,当即什么都猜到了。
他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说:“脸色怎么这样,药吃了吗?”
“吃了。”
莫名其妙的,沈磬磬脑海里闪过季浛吻她的画面,一瞬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宁末离。
这个感觉很奇怪,好像做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宁末离半是开玩笑道:“你这个表情是心虚?”
一语中的。
沈磬磬捏紧了袋子,沉默下来,神色有不寻常。
宁末离又望了眼那只纸袋还有里面的毛线围巾,忍不住暗暗冷笑,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说:“那你早休息。”
“宁末离。”
看到他转身的背影,她蓦然心慌,却不知是因为他要离开,还是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宁末离折过身,一半的脸庞迎着月光,一半的脸庞隐在黑夜,辨不明他此时的神情。
沈磬磬揪着纸袋,发现自己在宁末离的注视下竟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宁末离徐徐说道:“我今天心情很好,如果你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我不高兴,我劝你不要说。”
随后,他又说:“我不管你今天跟他见面发生了什么……巴厘岛的计划不会因任何原因更改。还有,”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佯装皱眉不高兴,“我不喜欢你现在的表情,你赶快进去把这样的脸洗掉。然后,睡前再把我发给你的笑话看一遍,那样的表情会好看些。”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跟他见面了?”
“你的脸上已经全写着了。”
沈磬磬抬手,下意识地摸摸脸,宁末离把她的手拉下,放在手里轻轻按了按,她的手竟比他的还凉。
“过段时间该戴手套了,你的手很容易长冻疮。”宁末离很大度地说,“这样吧,如果你猜出了我给你的问题,生日的时候我就送你一副手套。”
沈磬磬鄙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把手抽回来,露出小白牙森森道:“你简直就是周扒皮转世。”
她的表情总算不那么严峻了。
宁末离一边朝车走,一边背对着沈磬磬潇洒地挥了挥手:“考虑一下,不然什么都没有。”
然后,沈磬磬回家后,趴在床上,真的听宁末离的话,把手机里的笑话翻出来,一条一条地看下去。
“我宿舍一个同学的高中同学打电话来,他说找谁,我说不在,接着说了谢谢。”
“爱情就像两个拉着橡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意放手的那一个。”
“你到云南西双版纳旅游,途中遇到一群野猪的围攻,旅客均掏出食品,金钱,野猪不为所动,你掏出仅有的身份证。群猪跪而痛哭道:老大,我们可找到你了!”
“……”
不管看几遍,还是够冷,也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他的问题是要她用最精辟的三个字总结他的冷笑话。她想了很多,超级冷,不好笑……都被不留情面地否决了。
切,搞什么,没礼物就没礼物。
沈磬磬关了手机,决定什么都不去想,好好睡一觉。
地板上,包着围巾手套的纸袋子静静地躺着,床头柜上,保存着冷笑话的手机也静静地躺着,陪着他们的主人进入梦乡。
Chapter 40
《白衣女王》拍摄期间会有一定的时日对外公开,记者可以趁这个机会探班。就在沈磬磬在围脖上发布了一条引人无限遐想的消息之后,恰好是探班日,又恰好是拍外景,这日的记者比过去任何一次都凶猛,早早地就守候在场外,一看到沈磬磬就架起阵势第一句话就是:“请问昨天的围脖是不是打算公开和宁先生的恋情?”
沈磬磬刚下车,戴着大墨镜,还没站稳就被记者这么有想象力和冲击力的问题搞得一愣。
她迅速换上无懈可击的微笑,对那个记者轻飘飘回了一句:“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沈磬磬随即一言不发,在Ted的护送下,低头冲出包围圈。后面的记者还在追问冷飕飕大王是谁,沈磬磬充耳不闻,快速躲进化妆间。
关上门,耳根总算清净了。
“冷大王真的是末离?”Ted无比好奇地凑上来,那八卦的脸堪比门外的记者。
“想知道?”沈磬磬卖了个关子,甩给他一个白眼,“自己去问宁末离。”
然后,她迅速用手机登陆围脖,再然后,她吃惊地发现那条消息下的评论数打破了她此前的最高纪录。大家都很疯狂,大家都很好奇,大家都在猜大王是谁。
这年头,围脖的力量太强大。
筠筠的短信也来凑热闹,光是字里行间就能嗅出她邪恶的小心思。
“晚上一起吃夜宵?可以的话,叫上大王,哈哈哈哈。”
“大王太冷,我怕把夜宵冻着,就我和你吧。”
“真无趣,我要见大王。”
沈磬磬淡定地回她:“大王何许人也,岂是你等小民轻易见到的?”
纵使烦人的事很多,感冒也没好透,沈磬磬站在镜头前就是白衣女王,不会给人挑刺的机会。
李导对演员的保护以及对剧组的严格要求让那些记者只能拍照,无法逾越那条戒备线。一早上,沈磬磬的戏份顺利通过,午休的时候她一边吃饭,一边和方舜讨论后几场戏。期间,冷飕飕大王的冷飕飕笑话再一次把沈磬磬冷到头脑结冰,方舜跟她说了几遍,她的反应都慢一拍。
方舜善解人意地说:“不如等你看完短信我们再说。”
“不好意思,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短信,我们继续。”
“其实我很好奇,我始终想象不出宁总会说冷笑话。”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沈磬磬不管怎么回答都会暴露真相。于是,沈磬磬含混地一笑而过:“哪天你听到他讲冷笑话一定记得录下来,很多人都想知道。”
你怎么理解都行,她什么都没表示。
手机又震动了,沈磬磬以为是宁末离的短信,但持续的震动让她反应过来这是个电话。
“我接个电话。”沈磬磬一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立即起身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郑氏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
“为什么不。”
“因为我肯定会找你谈季浛,你未必想谈。”
沈磬磬站在树丛后,伸手折了根枯树枝:“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有什么要说的,你尽管说,我怎么回答也是我的权利。”
“我从季浛那听说了,肖安撞见你们在一起,然后,你们又谈崩了。磬磬,有时候你可以稍微解释一下,季浛会听的。”
沈磬磬又掐了一段树枝:“我没解释过吗,我不止一次说过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这样还不够?他不是圈子里的人,这里面很复杂,有些事我能应付,就不想让他担心太多。”
“……那你又跟他解释宁末离吗?为什么你总是去他家,就算宁末离出手帮过季家,我也觉得这有过头。”
沈磬磬对这些个问题都要麻木了,她说:“我也回答了很多遍了。等价交换,我让宁末离帮忙,他一定是有条件的。但是,这涉及到我跟他之间的协议,我不能透露给任何人。至于去他家,我可以告诉你,那纯粹是看他女儿,他女儿跟我关系不错,协议里他规定我定期去看他女儿。”
“这些你不应该跟我说,应该直接跟他说。”
沈磬磬叹了口气:“很早的时候我说过,但他那时候根本听不进去,后来,我也厌倦了,氏氏,你别再管我们的事了,总是跟Ted吵架不好。”
郑氏冲口道:“我急,我怎么能看着你们散了呢。磬磬,给他一次机会。”
沈磬磬正在思考,不远处Ada找到她,喊她开拍。
“先这样,我要去拍戏了。”
沈磬磬匆匆挂了电话,郑氏的手机扩音器里传出长长的忙音。
郑氏侧过头,对一旁一直不说话,却全程监听的季浛说:“怎么样?”
“我很想知道她和宁末离的协议是什么,但她从不告诉我。”季浛面沉如水,很吓人,“宁末离太不简单,他一定有目的。”
郑氏也不住头:“宁末离这个人看着就心思很深,诡计多端的样子,不知他打什么主意。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很不要脸,都有孩子了,还跟人抢老婆,磬磬不要被他骗了……”
季浛皱眉,颇为懊恼地说:“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进娱乐圈,更不应该让她去求……”季浛突然噤声,冲拐角处冷声道,“谁在那?”
过了一会,一个纤细的身影慢慢走出来。
肖安局促不安地朝季浛看去,又慌忙低下头,尴尬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恰好路过……”
季浛不打算听她刻意的解释,他打断她:“不管你听到什么,我希望你能保密。”
季浛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冷漠,他也不看肖安,大步绕过她,走路时带过一阵风,让她不由缩紧了身子。
郑氏看着小女生丢了魂的样子,安慰道:“不要太在意,季医生最近心情不太好,他对我也是这个态度。”
“是真的吗?”肖安抬起头,内心备受煎熬导致小脸异常憔悴,“沈磬磬和季医生,是夫妻?”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这很不可思议,不过,千真万确,他们结婚五年了。这可是一级机密,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不然,季浛会很麻烦。”郑氏拍了怕肖安的肩膀,感觉那肩膀脆弱得下一秒就会垮掉,又讪讪收回手,“季医生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只不过他不方便明说。既然现在你知道了情况,就不要对他抱太多幻想了。”
郑氏很关照小女生的神伤,留她一个人冷静一下,可是他刚走,肖安有些决绝地握拳,喃喃道:“他根本不快乐,那种婚姻……”
沈磬磬这天收工很迟,架着墨镜匆匆赶到火锅城,筠筠早就在那等得不耐烦了。她穿着FATION的黑色皮衣短外套,拉开架势,吃得不亦乐乎,见沈磬磬来了也不招呼,随意指指边上的位子,又跟羊肉奋斗去了。
沈磬磬嫌弃道:“你怎么像是饿死鬼投胎。”
筠筠忙头,一本正经地说:“你说对了。哇,吃得我好爽,这些天录音,没法吃辣的……憋死我了,快,你也吃。”
沈磬磬歪着头恹恹地说:“没什么胃口……”
筠筠眼睛都不眨一下,立马接道:“大王没给你更新冷笑话,你茶饭不思?”
“你这张贱嘴……”沈磬磬刚要扑上去掐她,手机响了。
筠筠一等一的眼尖,下手更准快恨,一把抢过沈磬磬的手机,跳到一旁兴奋地开来,果然是BTDMW。
沈磬磬一个箭步,冲上去枪:“还给我。”
筠筠闪身,躲到桌子的另一头,嬉笑道:“不给,哈哈,让我看看是什么卿卿我我的话。”
“奕筠,马上还给我,不开玩笑,1、2……”沈磬磬真急了,拍下桌子,板起脸喝道。
“切,这么紧张干嘛。小磬磬,你真可爱。”
筠筠把手机还给磬磬,沈磬磬回到位子上,避过筠筠回了短信。
筠筠挑起个怪调调,逗她:“呦,还怕我偷看不成。磬磬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护着皇帝了?”
“没那回事。”
沈磬磬把手机放好,装模作样地吃起火锅。
筠筠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说说。”
“说什么。”
“说说嘛,跟我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要我说什么?大王是不是皇帝?”
“这有什么,明摆着大王就是皇帝。我要你说说,你跟他谈得怎么样了?”
沈磬磬一脸莫名其妙:“什么谈得怎么样了?”
莫名其妙传染给筠筠,她惊呼一声:“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沈磬磬石化了三秒,爆发出一句:“你鬼扯什么,我跟他哪有谈恋爱!”
“不是吗?”筠筠更加震惊了,不相信几个大字就贴在她额头,“你现在的状态完全就像恋爱中的女人。”
沈磬磬眼前一黑,差昏厥过去,她磨着牙说:“怎么可能。”
手机响了下,宁末离的短信过来了。沈磬磬拿起快速回了一句,筠筠当即逮住这个瞬间:“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回短信时的表情。”
沈磬磬故作镇定:“我表情怎么了?”
筠筠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坏笑:“啧啧,那叫一个甜蜜。”
沈磬磬愣神,傻乎乎地盯着筠筠坏笑的脸,随后猛地抓住她的手,哼哼:“你今天很想死吗?”
筠筠压根不怕她,还语重心长地说:“磬磬,不要看不清现实,你喜欢上皇帝是很正常的。他跟那个季什么什么的,抱歉我忘记他叫啥了,总之他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
沈磬磬的神经已经被筠筠搅得不能正常思考了:“你神经病,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宁末离,不可能!”沈磬磬连说两个不可能,又道,“我……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季浛的事,我不会背叛我的婚姻,”沈磬磬又小声跟了一句,“哪怕我们现在问题很大。”
筠筠学她说话,无趣道:“我……我……别我了,你就是爱言不由衷。”随即筠筠神色一正,“磬磬,幸福是一辈子的事,也许你以前喜欢季浛,可你你坚持了那么久,得到的是什么,你确定他是让你幸福一辈子的人?这跟背叛、对不起没关系,谁说你一定要吊在他那棵树上,那就是个杯具!想想他那个极品老妈,还有这几年来他一天到晚装面瘫,好像你上辈子欠他似的,要我说他脑子有病,他配不上你。难道你现在还喜欢他?”
这个问题她回避了很久,回避了很多人,在筠筠面前,沈磬磬不想撒谎:“爱情这种东西早在我们结婚第二年就被消磨光了。可是,你知道的,我很没安全感,自从我妈神志不清后,这个世上,我只有季浛可以依赖。”
“谁说的,绝对会有一个人陪你走到老,会真心真意对你,永远不会放弃你。你看我,以前我也以为这辈子就得一个人过了,可现在还不是找到乔寒深。你也会的,不要勉强自己,不爱就不爱了,放手就放手了,你是女王,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谁敢拿你怎么样。”
筠筠说得很动情,她的感情像是一道开天辟地的光,撒满沈磬磬心中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这一刻突然那么静,凝住了时间的河流。
包厢里,火锅发出咕噜噜的清响,翻滚着鲜美的羊肉,飘香四溢,刺激着沈磬磬的味蕾,她突然来了胃口。
“吃吧,说了那么多,我也饿了。”
“想清楚了?”
沈磬磬挑眉:“你跟谁说话呢,我还用你教。”
筠筠笑得没了眼睛:“呵呵,亲爱的,我就喜欢你这种轻蔑的表情。”
两个人吃得正欢,Ted打来了电话让沈磬磬立即看围脖。
他的语气很紧迫,沈磬磬习惯了他神神叨叨的样子,慢悠悠地登上围脖。
然后,她傻眼了。
“怎么?”
“我大概又要上头条了。”
她把手机亮给筠筠看,在那条有关大王的信息下,出现了一个亮眼的名字,回复内容更加亮眼:其实,我说冷笑话还是很有天赋的。
暧昧不明的一句话再次引爆了沈磬磬的围脖。
筠筠目瞪口呆:“他疯了?”
那个署名是,方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