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末离的薄唇轻轻勾起个弧度,沈磬磬心中立即燃起了期待,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立马让沈磬磬全身发冷。
宁末离不在乎地说:“那又怎样?”
沈磬磬忽然有种幻想破灭的感觉,早知道宁末离不易亲近,但没听说宁末离不近人情,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以为自己抱着一颗剔透的水晶球,可到头来发现水晶球确实是水晶球,不过是颗黑色的水晶球。
沈磬磬很快反应道:“宁总是打算任由这种风气在公司继续下去?”
宁末离用置身事外的口气说:“既然已经进了圈子,就要守这里的规矩。我该说你天真好,还是纯洁好?”
沈磬磬万万没料到宁末离会是这种态度,不知是急的,还是干脆豁出去了,她对宁末离大声说:“宁总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对于这个女孩的挑衅,宁末离下颚微抬,简直不可一世:“谁敢?”
潜台词是没人敢动他,那是他的资本,可小透明就不同了,如果想要出位,就必须有觉悟。
“那么,我选你。”沈磬磬沉住气,斩钉截铁地说,“与其是张显正,我选宁总。”
宁末离眼底划过诧异,他抬起一只手虚抬起沈磬磬的下巴,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对着这张够不上美丽的脸斟酌了会:“你喜欢被我潜?可我不喜欢送上门来的。”
不知为何,沈磬磬敏感地察觉宁末离有生气。
“不是,我希望你保我。”
宁末离收回手:“凭什么。难道就凭你照顾了我女儿四个小时?”
沈磬磬反感他这么说,她回道:“我不会让你失望。”
“连潜规则都不会的人,敢说这样的大话。”宁末离微笑,很好看,也很冰冷,“如果我是你,就乖乖回酒店,兴许还能挽回张导的决定。”
怎样的人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般残忍的话,还不让人觉得恶心,大概只有宁末离了。沈磬磬母亲没生病之前对她说过,宁末离只是个鹊巢鸠占的幸运儿,她们母女生活得颠沛流离,可宁家人却活得风生水起。母亲的软弱和癫狂毁了她的一生,但沈磬磬不会重蹈覆辙,她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报复,没有成功之前,她怎么能就这样失败?
沈磬磬冷静又果决地说:“我不会去的,就算我现在回去,张显正也不会放过我。”
“现在是我命令你去。”宁末离淡淡地说,“如果不去,就离开环艺。”
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咬牙切齿,泄愤不能。沈磬磬站着没动,宁末离绕过她,她立即上前一步又挡在他面前。
宁大神不太友善地说:“还要做什么?”
沈磬磬数了一二三,瞪着宁末离,毫不退让地说:“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可以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卑鄙两个字,但有原则。”
宁末离倒是认真听了起来。
沈磬磬继续说:“出卖身体,我不会做,这是底线。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说这样的话很可笑,也很天真,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宁可用其他手段花十倍的力气达到目的,也不愿意丧失掉自我。我的身体是我的忠贞,哪怕不是对自己负责,也要对……”
“对你的爱人负责。”宁末离接道。
沈磬磬怔了怔,随即头,很奇怪,宁末离正用一种她难以理解的眷恋欣赏的眼神望着她,但这仅是短短的一瞬,短到不确定是否真实。
“沈磬磬。”她的名字在他的喉咙里滚了一圈,无比美妙。
他定睛看了她一会,出人意料地说:“很好,不要忘了你今天说的,以后Ted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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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沈磬磬不由感慨这个世界太过矛盾,谁都以为她早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季浛如此,婆婆如此,认识她但不了解她的人几乎都这么认为。
反倒是宁末离,她处处防备计较的男人,破天荒地保住了她。
于是,沈磬磬投靠宁末离的传言就从那个时候起不胫而走。
Ted说那是因为宁末离看上了她的这份坚持。
宁末离本人是一个极度精神洁癖加肉体洁癖的男人,换句话说他是禁欲主义者,在这方面他偏执得有些变态,在他看来肉体的结合如果只是为了一响贪欢,那简直和禽兽没有区别。所以,如果仔细观察环艺就不难发现,往往那些靠色相投怀送抱搏出位的女星不太被公司重视,而勤勤恳恳、认真工作的艺人,哪怕自身不是那么出众,也能获得不少机会。
宁末离并未对潜规则的风气做出过评价,但他用另一种方式贯彻自己的思想。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宁末离或许是这个圈子里最干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