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嬛站在孔织身前,拉着她的手,望着妹妹略显消瘦的小脸,满是心疼。孔织则有些不自在,站这么近做什么,不是显得自己个子更矮。她简单打量下姜嬛,当年那个被府中诸人捧在手心中的少女已经长大,身子修长挺拔,眉色间顾盼生姿,又隐隐含着大家气度。
孔竹见这姊妹拉手站着,想想逝去大姐、二姐,又想想刚才却掺出去的孔菊,说不出什么滋味。
姜嬛背对着孔竹,看不清她的神色;孔织侧对着,见她脸上似悲似喜的,想着莫非是惦念孔菊不成?把孔菊暂时软禁起来,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省得有人再打她的主意。
除恶务尽,这四个字孔织是记得心里的,但是孔菊毕竟不同。虽然在事后,她有包庇女儿的嫌疑,但是事前并不知情。孔织不会迁怒与她,但是也不会留她在外面搅和。看她最后望向这姊妹两个时的恶毒眼神,若是不提前加以制约,说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
姜嬛顺着孔织眼神转头望去,才想到房里还有这位四姑母,忙放下孔织的手:“四姑母!”早先叫四姨母也好,如今的四姑母也好,或许是自小没怎么接触的缘故,她对孔竹虽有敬意,但并不怎么亲近。
孔竹了头,算是回礼,随后指了指对面的几把椅子,示意姜嬛与孔织两个坐下。
等到两人坐定,孔竹才开口道:“织儿,不知你从何而得的消息,看你连番布置,都似有的放矢;公主虽然恨孔纱,但其中悲愤居多,并没有丝毫意外。看来,你们两个对即将要入罄之人也猜了个大概。既然如此,就说说你们接下去的安排吧”
京城,南山善怀寺。
姜瑞炎坐在院中亭子里,翻看着今日送来的各府消息。
梁霞荣华半生,并不是愚钝之人,自然明白梁家已经称为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原因,不是世人口中流传的外戚专权、一党独大,而是皇权势微、世家盘根复杂成为大华的隐患。皇帝知道这,各大世家也都知道皇家的忌惮,但是彼此间还没到撕破脸之时。梁家,连出两代凤后,隐隐地成为世家之首。说过不好听的,若是梁家人齐心,改朝换代虽不能,但胁迫皇帝退位、推个嗣公主上位什么的却能够。
京城人都知道,梁家人的内斗重来没有停过。随着梁霞的日益老迈,梁家内部的派系之争越发激烈。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梁霞对几个女儿很是灰心,最终将掌管梁家耳目的暗部交给外孙姜瑞炎打理。
“东平侯四女崔鸳定亲!”姜瑞炎慢慢念出这个消息,提起几分兴趣。同窗半载,他印象中,崔鸳虽略显粗俗,但却是性格耿直、心底赤诚之人。虽然两人但年的亲事很是荒唐,但是他却无法对崔鸳生出怨恨之心。留意看了下详细记录,对方是崔鸳姑母柱国大将军高猎嫡长子高明耀。下月初五,这位高公子行成人礼,崔家将在那天下聘。亲上加亲,在世家中也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