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慰好任氏,解了金儿的睡穴,孔织离开了赏星阁,心中烦闷地很,一时之间不想回自己院子。天空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倒也不会让人感觉冷。
孔织走到前院,避开巡逻的护卫,跃上了前院正房衍圣堂的房。这是文宣公府最宏伟的建筑,也是府中的最高。
孔织坐在房脊上,望着天上的圆月,忽然有种想要大声呼喊的念头。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自己又不是狼人,怎么也学着啸月这种狗血片断?事到如今,“死遁”已经成了笑话,她真想冲到孔莲房里,纠着她的脖领好好问问,当初为什么默许自己的做法,如今又是什么样的打算?
孔织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咱不生气,确实心中郁闷难耐,也有迁怒的意思。还是自己太幼稚,哪里有那样简单,除非自己狠下心来,不顾任氏的死活,然后再弄来几具尸体,然后在神来居放上一把火,那样的话到有可能彻底抛开这个身份。
是呀,“假死”逃婚,若是以后被揭穿了,就是欺君大罪,孔莲怎么可能支持呢?一切都是她自相情愿这样认为而已,还以为孔莲是母爱大发,不忍心拘她在京城受苦呢?她有些自嘲,世家大户,真真假假的,真是没有意思。
一件披风披在孔织身上,一个人轻轻地坐在孔织身边。
从出了神来居开始,孔织就察觉出有人在身后不远处跟着,因为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意,她以为是孔莲派来保护自己的,也没有理会。
低头看到是灰色的披风,披风边缘还修着几滴血后,她才懒洋洋地转过头去。来人,灰衣银面,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煞盟”盟主,两年前孔织无意中在槐市救下的林子豫。
孔织笑了笑,看着林子豫说:“南川城中,公子的手下杀了我六个人,你与织也算仇家;白云山下,公子的属下却放着织这正主不管,攻击其他人,应该是公子指鹿为马,对织也算有恩。织知道,你们是杀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却不会始终被动。”说到这里,也不再看他,视线落到遥远的天边,声音变得低沉:“虽然织厌恶血腥,不愿意杀人,但是更不愿意被杀。若是避无可避、忍无可忍,那也只好挥刀自卫!”
林子豫没有接孔织的话题,而是沉默了片刻,随后很是郑重地道:“煞盟决不会再对三小姐下手!”像是保证,又像是誓言。
孔织听了,回头看了林子豫一眼,目光落到他手腕的镯子上,多了几分探究。林子豫似乎明白她所想,抬起胳膊,看着那手镯道:“三小姐当年搭救之恩,子豫一日不曾忘却!”
孔织眉头微皱,有些奇怪林子豫怎么知道两年前的事,明明是孔绣出面买下他的,是看到她在台下了吗?虽然有疑惑,她却没有开口询问,虽然当年买人之举对林子豫是生死大事,对她只是举手之劳,何必又放在心上,难道还想挟恩求报不成?
看着林子豫衣着单薄坐在雪中,脸上是冰冷冷的银质面具,孔织生出些许同情,想起两年前那张骇人的脸,这也是他不得不带面具的原因吧?堂堂世家公子,被抄家灭族,被贬为奴籍,后自毁容颜,又不知怎么沦落为杀手,还真是坎坷的人生。
“这两年,公子怎么过的,一切还好吧?”孔织低声问,问完后就想吞了自己舌头,怎么能好呢?女尊国家一个无依无靠的男儿家独自求生,该多少艰难?若是好的话,怎么会沦落为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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