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他来到山脚下的时候,田宇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枯树寒风之间,所以他并没有能够亲眼目睹田宇是从哪里登山而上的。
没有看到,自然也就记不得。
对此,苏文并没有觉得放松下来,而是感到如鲠在喉,毕竟在他的心中,田宇才是在武试中对他威胁最大的那个人。
所以苏文执着地又朝着前方搜索了数十丈的距离,却仍旧没有看到田宇的身影。
“难道他还没有上来?”
苏文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的答案,但继续走下去,似乎意义不大,于是他有些迟疑地停下了脚步,准备转身回去。
便在这个时候,一道有些孤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在找我?”
苏文握着业火三灾的手掌骤然一紧,然后他谨慎地回过头去,顿时看到了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
相比于苏文的优哉游哉,田宇此时的状态便显得狼狈了许多,或者说有些凄惨。
他的衣衫已经碎成了一道道布条,挂在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一把拖布,他的身上还在不停地流着血,鲜血顺着他的胸膛流经小腹、裤管、布鞋,最后浸在雪地上,仿佛一朵巨大的红梅。
唯一不变的,是他手中的木剑依旧沉稳如初,他的一双眼睛仍旧写满了孤寂和落寞。
苏文皱着眉头,却并没有回答田宇的问题,只是感慨道:“如此看来,亚圣大人的亲传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苏文并不是在讽刺田宇,他的这声感慨是出自真心实意的,因为只有跟囚牛交过手的人才知道,那头魔族圣兽是多么的难缠。
而既然如今田宇出现在了这里,那么自然就意味着,他也跟苏文一样已经战胜了囚牛,从而与其登上了同样的高度!
苏文的手中有业火三灾,而田宇呢?却只有一把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木剑!
对于苏文的这番恭维,田宇没有丝毫的表示,既没有坦然受之,也没有表示自己的谦虚,他只是冷傲地站在原地,仔细地看着苏文。
他的身上还在不断地流血,他的力量正在逐步消失,但对他而言,似乎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苏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沉默了良久之后,田宇才说出了第二句话:“我听老师提到过你。”
苏文一愣,他很想知道燕北对自己的评价到底如何,不过看田宇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如此一来,苏文也不太好意思主动去问。
不得不说,这家伙真的很擅长冷场。
更何况,现在本来就已经够冷了。
“所以?”憋了半天,苏文才有些迟疑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田宇看着苏文,认真地说道:“所以,我们不是敌人。”
因为燕北在田宇的面前提起过苏文,所以他们不是敌人,这两句话连在一起,不论怎么看,都没什么逻辑,或者说,并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苏文是一个正常人,所以他无法理解田宇的逻辑,更关键的是,他还是不明白田宇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良久之后,苏文接着憋出了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然后呢?”
对此,田宇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连语气都还是那么的平静。
“我有两个提议。”
说着,田宇抬了抬手腕,将手中的木剑遥指山:“第一,我打不过那几个家伙,所以你肯定也打不过,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联手。”
如果说这句话的不是田宇,而是换一个人,苏文一定会认为对方是一个疯子。
什么叫我打不过,你肯定也打不过?
就算两个人都打不过,但在这次的考核中,他们却是互为对手,凭什么要联手?
但苏文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而是很快问道:“第二呢?”
田宇头,说道:“第二,是建立在第一的基础上的,我从老师那里知道,你有药位在身,所以我要请你帮我止下血。”
苏文轻轻挑了挑眉,似乎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田宇的建议,片刻之后,他才说道:“你的第一个提议我还要再想想,不过关于你的伤,我可以先试试。”
听到这句话,田宇没有回答,但他的举动却比任何回答都要肯定。
因为在下一刻,田宇握着手中的木剑,从容地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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