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没有记错,之前他并不会随身带著折扇,看来这男人也不是如外界所说的那般。
“呵呵,的确,的确是不需要问你。”
终於,瑶姬放下了紧绷的防备,突然轻松的笑了,倒是惹来了残龙的侧目。
她的试探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他只觉得多余。
对於两人的暗中较劲,一旁的叶子看的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明明刚才感觉到气氛的凝重,突然之间又一下子变的松懈。
“每日呆在这里也过分的无聊,不如你坐下,陪我聊聊吧。”
对於瑶姬的要求,残龙也没有推却,自然而然的坐下。在瑶姬的示意下,叶子不得不一起坐下。只是她故意选了一个离残龙远一些的位子,引来了他微微的挑眉。
“小姐想要知道什麽?”
方才的对话已经让他慢慢有些了解为何主子会锺情於她,或许是她这种危险中带著魅惑的谜团般的感觉,却无比的吸引人。
若非他早已确定瑶姬和自己是同类人,且她只怕是比自己还要yīn沈,或许他也跌入她的魅惑之中。
“北弥韬允许你说什麽呢?”
她索性有些慵懒的单手撑著头,不知目光到底是对上了何处。
“小姐想知道什麽直说即可。”
侧首的她让叶子和残龙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面对著湖面的她,脸上的笑意竟慢慢的褪去,嘴角不再有任何弧度。
“我只想知道,何时严擎才会知道我身在何处。”
带著秋日的冷意,就连瑶姬的话也带上了丝丝的凉意。
残龙并未有任何感觉,可一旁的叶子却知道,主子似乎不大开心。
其实她也从未看到过主子何时开心过,以前她总以为只要是带著笑意就是开心。可相处的越久,叶子才发现,主子从来都未曾真正的从内心高兴过,那一切都只是虚伪的伪装。
“明日吧,我想明日他就会知道。毕竟你的侍女每日都出入府邸,不想发现也难。”
瑶姬满意的点了点头,索性双臂交叉,将头埋在手臂之间。
不知何时残龙已离去,而一旁的叶子默默地将她摊放在石桌上的饰物收拾好拿回了屋内。
等她再次抬头之时,天色已晚,淡淡的金色红霞满布在西方的天空。
她这才慢慢地走回了屋内,将院子中的所有守卫全部撤下,只留下她和叶子两人。
“今日出去,有何听闻吗?”
漫不经心的吃著叶子夹来的菜,就如同只是好奇外面的世界一般。
“外面的人都在传言,严擎和林逸尘疯狂的在寻找一个女子,只是没人知道那个女子是谁。不过叶子猜测,他们说的女子其实就是小姐。”
瑶姬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还有就是本来张绮玉回府後,张大人非常生气,扬言要让严擎好看。不过,张府突然来了什麽人,让张大人暂时没空去理会其他事情,天天都在府中。”
“来了什麽人?”
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瑶姬继续吃著碗中的饭粒。
“这个叶子不知,或许是什麽大官吧,否则依照张大人的脾气怎麽会对严擎之事暂时不管。”
叶子生在夕云,对於张府也有些了解,至於这个张绮玉和她爹爹更是知之甚多。
瑶姬倒是未置一词,放下了手中吃了一半的晚膳,她也没有胃口再多吃了。
“这几日你不必再出门,只需在我身边即可。若是明日残龙来找我,只需告诉他我不想见任何人。”
留下了最後一句嘱咐,瑶姬起身走向了内室。
叶子沈默的收拾完离开,对於主子的命令,她早已习惯了不多问。
直至室内再一次静谧的了无人气一般,才见瑶姬慢慢的再一次走出内室。
“出来。”
本空无一人的屋内,突然多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小姐。”
“你为何在此?是他让你来的?”
黑色的身影不置一词,沈默的立於角落暗处。
两人同时陷入沈默,直至瑶姬抬头看向了角落。
“罢了,既然你来了就留下,我也可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消息。”
“是。”
黑色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似乎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扯起了若有似乎的笑意,瑶姬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紧闭的门口,冷冷的转身进了内室。
☆、(10鲜币)04豔曲迷离4
“还没有消息吗?”
冷狂傲看著眼前这个颓废的有些陌生的男人,他现在看到自己唯一会说的也只有这一句话。
“她对你真的如此重要?”
到底那个叫做云雨的女子有什麽样子的魅力,能把从不对女色动心的严擎迷得如此的神魂颠倒。
冷狂傲不能理解,难道只是因为她长的的确较有姿色一些?
“重要?是啊,她对我就是如此重要!为何我偏偏不敢承认?”
严擎颓然的躺靠在椅背之上,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放了如此深的感情。
本以为他只是喜欢上了瑶姬,没有了她,他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严擎。
可显然他错了,错的离谱!
他放不开她,只要想到她和其他男子的一切,他就嫉妒的发狂。可是,只要想到她此生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他更是痛的发狂。
若是真的再次见到她,若是她真的愿意呆在他的身边,也许他真的不会介意她曾经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的谁。
“严……”
冷狂傲欲言又止,如此的严擎真的让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口。
这几日的打探,也让他更加确定此刻他们要找的人就在残龙的府中。
至於为何她会在残龙府中,为何她的侍女可自由出入,这些恐怕没有什麽多余的解释。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他的犹豫让严擎看出了些端倪,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你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
冷狂傲的沈默更是让严擎确定,他必定是知道了瑶姬的消息。
“严,你难道真的非她不可?哪怕她的身份如何让人难以接受。”
严擎只是定定的看著他,心中早已有了万千的猜测。最後却只能苦笑,因为再多的猜测也低不了对她的思念。
“是。”
叹了口气,冷狂傲无奈的从袖中抽出几张纸交给了他。
“希望你看清楚你心心念念的女子到底是如何的身份,她能进入残龙的府中,她的侍女可自由出入,我想这些你应该都能明白。”
严擎只是静静的看著手中的纸,脸上的表情并未有多余的变化。
看著那血淋淋的事实,他却早已麻木,其实在那一日发现她和残龙还有北弥韬有来往之时,他就早已猜测到她的目的。
只怕,她只是为了接近自己,一切都带著目的。
“我要去找她。”
将手中的纸用内力化为粉末,严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向门口走去。
“严!你疯了!你还要去找她!”
冷狂傲不敢置信,或许他是带著点私心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杜撰,但是她绝不是泛泛之辈。
严擎转过身看著满脸焦急的好友,脸上却只是露出了苦笑。
“没有她,我只能生不如死。”
一瞬间,冷狂傲没有再去阻止他的力气。
第一次他从好友的脸上看到放弃和绝望。
在书房中看著严擎的身影消失,直到复伯提醒他时候不早,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站立多时。
“复伯,你回去吧,不必送我。”
看著准备将自己送至门口的复伯,冷狂傲好言婉拒。
“也许你是为了爷好,若是几个月前的老奴,只怕也是会如此劝阻爷。只是如今,唯有全心全意的信任小姐,才是最好。”
言尽於此,复伯也正好送至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立於门口片刻,冷狂傲终於醒悟为何之前复伯一直阻止他干涉。是他未曾看明白,严擎早已深陷其中,如今才让他忘记,只怕是肉中剔骨一般的痛。
有些茫然的走回府中,第一次发现自己错的彻底,让他竟然都未曾注意到门口的门童本想同他说什麽。
“你总算是回来了。”
甫踏入厅门,却听闻熟悉的声音,让他诧异的抬头。
“钊延,你为何会来!”
眼前的宋钊延让冷狂傲诧异不已,谁都未曾想到,宋钊延原来和冷狂傲竟是好友。
他们一个身在朝廷,一个身在江湖,两人从未在人前有过交集。从来都是冷狂傲悄悄会去找他,而宋钊延绝不会也不能主动找上自己。
“你还记得我曾让你打听的人吗?我听闻她似乎可能在夕云。”
说著,宋钊延特别注意冷狂傲的表情。
他一直对冷狂傲非常信任,所以对於曾经他提及让他寻找瑶姬後毫无消息之事也并未在意。只是,之前他一直向自己打听关於瑶姬的容貌特征,让他以为有了瑶姬的消息。
若非从战秋戮那边得到瑶姬可能就在夕云的消息,他也绝不会对好友产生怀疑。
“你……”
方才从思绪中回神,突然从宋钊延口中得到自己一直隐瞒的消息,让冷狂傲有了片刻迟疑。虽然只有片刻,却逃不了宋钊延的观察。
“对了,这几日我一直住在张府。听闻张绮玉是夕云第一商贾严擎的未婚妻。若是我没有记错,严擎似乎是你至交好友吧?”
有了答案,宋钊延也不再追问。他还是相信冷狂傲是不会背叛自己,只是为何会隐瞒的原因就有待於商榷了。
“什麽都瞒不了你。”
突然冷狂傲笑了,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都已经知道自己隐瞒的事情,只怕是早已有些洞悉一切。
既然不想失去这个好友,他也不想再多做解释。
“看来,我得到了我要的答案。”
宋钊延明白了一切,只怕瑶姬和严擎的关系不简单。但是,此刻的他只想要见到心上人,早已没有心思去猜测他们的关系。
对於严擎和冷狂傲的关系,他早已知晓。
也若非是这层关系,恐怕此刻的他还不知道瑶姬到底身在何处。
有些失落的走至厅外,看著秋日的天空,宋钊延背对著跟著自己出来的冷狂傲,露出了少有的落寞和寂寥。
瑶姬到底和谁有关系,其实都不重要,只怕那些人也只是她手中的棋子吧。
自己何尝不是呢?
他早已知晓自己的作用,所以不断的发挥自己的用处,只盼望她不要将他丢弃。
或许,瑶姬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人。
而此刻,他不也正是在印证这一切吗?
瑶姬在夕云,而她确实在夕云。
闭上眼,只给冷狂傲留下不能理解的远去背影。
☆、(11鲜币)05豔曲迷离5
站立在残龙的府邸之外,本带著急迫心中的严擎,却始终不敢再多往前一步。
不去想明日会如何传言他与残龙有何交集,也不去他对残龙种种行径的厌恶,但只是想著瑶姬在不在府中,这已让他踌躇不前。
他希望所得到的消息是假的,至少可以证明瑶姬和残龙毫无交集,和北弥韬更是毫无关系。
可,又希望消息是真的,至少他不必再漫无目的的寻找她身在何处。
门口的守卫早已发现了他,却始终默默地站立在侧,仿佛门前空无一人。
“严爷,既然来了,何不进来用杯茶?”
早已得到消息的残龙姗姗来迟,摇著扇子面对著台阶下的男人。
严擎从矛盾的情绪中抽离,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到了人家门前却不自知,原来他方才始终都沈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难道你不是为了瑶姬之事而来?”
眼见著他迟迟未动,残龙收起折扇。果然,话一出口就见严擎脸色微变。夕云只知云雨此人,唯独知情者才知道瑶姬是何人。
“她……在你府中?”
有些放心,更多的却是早已预料到的苦涩。他不是早已做好了准备,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有什麽比瑶姬既和他们有关系,有下落不明更差吧?至少,现在他知道她身在何处。
残龙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向里走去,而严擎自然而然的跟著他入内。
吩咐旁人上茶,两人没有再开口。
直至两人几乎将一壶茶饮尽,却不见对方有任何的动作。
“严爷今日来,难道是贪恋我府中茶美味浓?”
残龙终忍不住先开了口,却故意不再提及瑶姬之事,他倒是要看看严擎能忍到何时。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已知晓我今日来的目的,何不直说。”
严擎微皱眉头,他现在根本不知道瑶姬和眼前的男人是什麽关系。
他有过多种猜测,也许瑶姬只是被他们控制的棋子,亦或是他们各有目的,只怕最坏的却是他们也有著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
“我可从未习得窥心术,怎会知道严爷心中所想。”
残龙大笑,以後和他绕著圈子。
严擎没料到他竟然会如此保密,不禁暗暗握紧双拳。挣扎片刻,终究还是放开了双拳,有些妥协的放弃了。
残龙一直观察著眼前的男人,他的克制力的确在自己之上。无怪乎他可以独霸夕云这麽多年,他的手腕并不比自己光明多少,却依旧可以赢得人心。
“瑶姬。”
带著一些叹息和温柔的两个字,却让残龙大震。他以为严擎绝不会如此轻易地点破,还未等他再多做推搪,他却已经说出口。
过分的愕然,让残龙忘了接话。
只是,他的沈默让严擎只以为再更多的隐瞒。
“你既然已知道瑶姬是何人,何不直说。”
没有耐心再和残龙周旋下去,严擎索性挑明了来意。
终於收起了惊愕,刷的再一次打开折扇,残龙变得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摸样。
“严爷放心,她在我府中过的再好不过。只是,恐怕她并不想见你。”
对於这些事情,残龙还是略有所知。且不说本来瑶姬就已经打算离开严擎,但只是严擎的那一席话,只怕是对瑶姬那般的女子已够无法忍受。
或许,没有那一席话,瑶姬会对眼前的男人软下心肠。不过,如今的话……
残龙只是在心底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或许是因为他太了解瑶姬身上的气息,所以对她的想法也略有同感。
不过,无论是人前人後他都不会表现出来。
只怕北弥韬可以忍受,瑶姬也不会让自己好过。这个女人,比北弥韬还狠。
“为何不说,是你扣住了她,让她无法见到我。”
在听到那一句不想见到他时,严擎已有些忍受不了的站了起身。他自己明明也知道是自己的话伤了她,却期盼著她可以原谅自己。
“严擎,瑶姬是什麽样的女子,我想你比我清楚。”
终於,残龙露出了冷笑。
没错,他就是要让严擎看清楚也认清楚,瑶姬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善良无害。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不但不会伤害她,而且我的一切都要听命於她。”
一个接一个事实不断地砸向严擎,他原本有些气愤而颤抖的身子,此刻却有些摇摇欲坠。
“你……你胡说什麽!”
什麽听命於她,他不知道残龙在说什麽,也是刻意不去明白。
残龙只是沈默的退了几步,看向了身侧的角落。
“小姐的确不想见你。”
不知何时,叶子早已等候在一侧,如同只是在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说出一句该说的话。
严擎该有的警觉应该早已发现的,只是他太过於深陷在刚才那一番话的影响中。
“小姐让奴婢转告,严公子既然无法给小姐想要的,那麽她也不想再见到公子。”
不想再……见到……
突然,本已摇摇欲坠的身子整个跌坐在椅子上。
“她……从未用过真心?”
深深地看著叶子,仿佛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一般。
叶子後退了几步,带著些许惧怕的与他对视,却发现严擎似乎根本不是在看著自己,他的眼中只有空洞,仿佛只是透过自己看著某处。
“是否真心,公子应该自己清楚。”
按照昨日主子的话,叶子强迫自己鼓起勇气,继续和严擎对视。
眼前的女子,是她最信任的侍女。
看著她有些惧怕的颤抖,严擎早已猜到,这一席话只怕是有人有心教导。
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颗棋子。
有用之时,她可以献上让他万分迷醉的感情和身子。无用之时,他却成了那秋扇,秋扇见捐啊……
摇晃著站起身子,再也不看任何人一眼,直直的走向门口。
残龙和叶子只能看著他慢慢地走出了厅门,背影的落寞是无法骗得了人的。
眼见著他的身影已快要走至门口,突然叶子拔足狂奔而去,拦在了严擎的面前。
“你不该罔顾小姐所要,伤了她。”
说罢,叶子再一次拔足离去,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距离太远,残龙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了什麽。没有人知道她说了什麽,除了顿了顿脚步的严擎。
残龙皱眉,果然他低估了瑶姬。
在她交代自己和叶子演了这一出戏後,却不知道又交代了叶子什麽,只怕叶子方才说的不知道什麽话,更是别有深意。
看了一眼早已失去了严擎踪迹的门口,残龙带著略有所思看向了方才叶子离去的方向。</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