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仪调和一下真气,挥手拍拍胸前的尘土,意态自若道:“客气”
旋即想到师馨悦,失声道:“糟糕”
再不理睬这干人等,转身快步从几人身旁挤过,奔向古亭处。
这时魁梧大汉恭敬道:“公子,那臭小子莽撞无礼,为何还要饶他”
白衣公子道:“中原武林,高手如云,难道忘记本公子常给你们提及的大唐少将军李子仪了么愈是年少愈不可轻视,适才那少年功力明显在你们三人之上,何必自讨没趣,今晚尚有大事要办,不可节外生枝咦,那是何物”
望着地上的锦盒不解问道。
一名手下从地上拾起小盒,递给公子道:“可能是适才那厮打斗时掉落的。”
白衣公子打开盒盖,睫毛一阵眨动,骇然惊讶道:“天山玉露”
李子仪健步如飞,跃上古亭,却不见仙子,空留失意之感,倚柱江楼,举目眺望,唯有接天的湖水,终不见远去伊人。沉思片刻,胸口还隐隐作痛,心忖:倘若不是那几人相加阻挡,只道自己早与仙子相遇了,想想心中作气。
他轻柔胸口,疼痛消去,但却依然感觉到有些不妥,伸手在腰间处摸索,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蓦地浮上脑海,失声道:“天山玉露”
猜到定是在打斗时掉落的,此物不仅是三大灵药,珍为奇宝,更因是雪衣之物,无论珍贵与否,对自己来说都珍比性命,迅速下亭回到石桥上,毫无线索痕迹,惟有把目标放在那位公子身上。
当下四处寻找,翻过几条街道,跃过几座石桥,不见其踪影,心下着急,纵身飞到一座古塔之顶,流盼俯视,隔了半晌,隐见南街一座大宅前,站着几个人影,中间白衣少年依稀便是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又见从宅内步出数人,将几位迎了进去。
李子仪哪还犹豫,飘然落下,向宅院疾奔过去,眨眼工夫,已来到杭州南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伸展出去,直通南门;一座建筑宏伟的府宅之前,左右两座石狮张牙舞爪,神态威猛,奕奕若生,豪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般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闪着“将军府第”四个金漆大字,刚劲非凡,下面横写“史宅”两个小字。
进门处赫然站着八名劲装结束的汉子,各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悍之气,配上正门两侧的一幅对联:“百万神兵护彼一人统帅,三千世界看他谁敢称雄。”
更显得不可一世,威势慑人。
李子仪乍看吃了一惊,不知谁竟有如此大的口气,望着“史宅”两个小字,骇然猜到史思明的名讳,心中暗忖:“此人身为朝廷大将军,掌握江浙兵权,素与安禄山称兄道弟狼狈为奸,此时正值天宝十四年,安禄山两个月前已在范阳起兵,料得史思明亦有所图谋,却不知动向如何,今夜正好前来探个究竟”
李子仪当下进了一家酒楼饱餐一顿,定作一身夜行衣,待夜幕来临,二更时分,换上夜装,遮好头脸,穿房过院,以精湛的轻功,避过岗哨耳目,悄悄潜到府宅的正厅房顶上,轻移瓦片,透过灯火俯视房内,只是些佣人家仆而已,奇怪不知人都去了何处
此时西边房顶处有一黑影闪过,落进西院,转身没入房内,半晌毫无动静,李子仪暗忖:不会也是盗贼吧怎地半天全无动静,难道是采花贼,入室窃玉偷香不成管他呢,去找那位公子要紧当即将瓦片盖好,纵身轻飘飞过庭院,来到后宅。瞧得一处防守严密的后亭,灯火格外明亮,提气空中转身变向,避过守卫,贴在房檐处,将双耳听觉提至最高的境界,室内对话皆一字不漏地传入耳来。
只听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禄山大哥暗中策划十年之久,玄宗昏庸竟全然不觉,还委以重任,兼封为范阳、平卢、河东三道节度使,手握重兵,近时准备就蓄,率领罗、奚、契丹、室韦以及残余突厥等部落军队共计二十万人马,范阳起兵,除副使贾循、吕知海、高秀岩留守三地外,其余各将及塞外高手皆已随安兄出兵南下。因骑兵、步兵精锐无比,一路踏起烟尘千里,震天动地,所向披靡,各州县均望风而逃,无人抵抗;两个月内直捣潼关,倘若潼关失守,攻破洛阳直取长安,李唐覆亡之日,便是我等瓜分中原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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