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的关心,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好奇所以想套口风。佳音当然不寄希望于能够瞒天过海,楼下餐厅太近了,几乎每一个都是熟人,这会儿那场风波不说成了整栋大楼的新闻,但至少已经是公司里的唯一谈资。
她不想投他们所好,所以打起精神只冷淡地说:“就像你说的,一个泼妇罢了。”
根本就不想费心解释,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谣言止于智者,她没有必要给人以讹传讹的机会。因而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递给她说:“客户刚来电话,这个可以拿给工程部制作了,你给他们送过去吧,记得提醒他们不要再拖时间。”
俯下头,作出一副很忙的姿态,小红见问不出所以然,就只好噘噘嘴退了出去。
晚上邝修河陪她吃饭,审视了她半晌问:“佳音,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他竟还是看出来了,她暗叹自己毕竟功力尚浅,喜怒容易形于表面,可是又想不到该怎么和他说,见他之前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情想问的,可真见着了,只觉得词穷得很,像一个初学话者,什么都无法表达完整。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邝修河微微皱眉,只手抬起她的下巴问。
“没有,就是工作不太顺心。”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和沈放的事,更像是一出荒唐的闹剧,自己都嫌没意思。
“哦,看来你这次麻烦大了,真不开心就不做了嘛。”
说得那么容易,佳音听了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暗暗叹气,这种话曾经多么容易把她感动,那时候没钱,沈放一句“不要给我省钱,想买什么就去买”都能把她感动半天。可现在她也只是淡然笑笑,并不能真往心里去。
“你要相信,我有能力让你去做你所有想做的事。”
“哦。”他说得自信傲然,她却应得漫不经心,甚至笑得有些恍惚,忍不住遗憾似地喃喃一句,“邝修河,我怎么就没有早遇见你?”
早遇见他,她还是那个单纯的一往无前地爱和被爱的女子,早遇见他,她必为他倾尽所有,她的勇气,还有她的心力。
可现在,她只是不敢,一辈子那么长,长得她看不见尽头,长得她不敢轻易去挽他的手,相信他说的话,她害怕在某一个她不设防的时候,他猝不及防地也将她抛下。
她真的很想说,她只是想享受爱情。
可是,他那么想要婚姻,他和她的父母一样,相信婚姻是一个女人最后也是唯一栖生的地方,相信婚姻是爱情要到达的唯一终。
“为什么你看上去越来越不开心了,是不是我让你有压力?”邝修河看着她,深思地问。
他毕竟还是了解她的,他握着她的手,想给她以力量,他在她手心轻轻一吻,餐厅的空调开得很低,因而他的嘴唇有发冷,触在她手上,是柔软的凉。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韩佳音。”暧昧晕黄的灯光,配着如水般舒缓流畅的音乐,他的声音像似染上了某种神奇的魔力,一字一字听在心里都能引起异样的回应,“你可以慢慢适应,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