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告诉沈放她有了孩子,他会否回头,她是否愿意重新接纳?
敛住心神,佳音看着沈放,声音认真:“如果会因为孩子而娶她,那就好好爱她。让你的孩子成为最幸福的。”
“佳音……你不怪我么?”
“有什么怪不怪的?”她浅淡地笑,“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如果说她心里还有一恨,那么她会因为那个幸运留下的孩子而原谅。每一个生命都有活下来的权力,而她曾经剥夺了。
打完针,佳音让沈放在小区入口处把她放下。在超市里买了些东西,走到岗亭的时候送给值班的小保安: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佳音笑着说,“这些吃的送给你吧。”
“那怎么行?您太客气了呢。”
佳音把东西放下,取走信件,临走的时候似不经意间想起,轻哦了声说:“对了,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事,请千万不要再麻烦沈先生,就把他登记的电话划掉吧。”
小保安很是乖觉,不好意思地搔头:“当时也是急了,又不知道……”
“你没做错”,佳音声音轻柔,“只是沈先生以后没那么方便。”
小保安头,佳音轻柔地笑笑,说声再见就走了。
心里一直说不清有什么,既不是悲伤,也不是怨恨,好像什么情绪都有,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纷繁复杂乱蓬蓬,只没个头绪。
她想她倒底不是无动于衷的,却是真的过去了。
在家又休息了几天,佳音才去上班。
期间林木正来看过她一次,还没坐下歇口气,就给一连串电话以夺命连环呼叫走了。林木正苦笑着说:“终于知道我们有多忙了吧?”
佳音在他走的时候找给他一脚,要他滚快。
她也给江河打过电话,开始都是不在服务区,后来接通了,是一个很严谨的女声:
“请问你是谁?”
佳音给问得一愣,她从来没有给江河打过电话,所以也没有预想过这类的问话,说是江河的朋友吧,好像她年纪太大,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江河关系的怪异。
“你是江河的老师么?”对方见她没说话,倒先问了出来。
“哦,是。”佳音赶忙接口:“我只是随机家访一下。”
“可能王校长没跟你说,我们江河出国了,暂时不会回来,以前真是麻烦老师了。”
佳音愣愣地挂掉电话,就说那家伙怎么后来一直没个电话,原来竟是出国了。
心下却是一阵怜惜,也不知道他那么小能不能适应国外的生活。他的家人真是狠心呢,这么小就由得他离家如此远。
一时却也无法可想,总不能冒失失问人家要国外的电话吧?她的身份也着实尴尬。
想起江河叫她妈妈,以及掩盖在粗暴语气下依赖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更不知道那时候江河是否还记得她。
佳音叹气,人生总能有一些意外的相逢,也有一些不可避免的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