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沈放,离婚的时候,沈放说:“那套房子我给你了,至于车和我赚的钱,我带走。”
韩佳音就同意了,尽管自和沈放在一起,她的钱基本上不是付房租就是给按揭,所余不多就给了家里,存起来的都是沈放的钱,生活上的开支仅用了九牛一毛。
可韩佳音居然同意了。她可以不要车子,不要票子,但她不能没有房子。租房子的时候,感觉生活总是动荡不安,好像随时随地都要准备搬家,像只居没定所的蜗牛,走到哪都得带着不堪忍受的负重,这窝甚至是最不够安稳的,睡到半夜,还不时会有人来查暂住证!最恐怖的一次是她和沈放正进入状态,准备嘿咻嘿咻,门响了,他们定了三秒,不管,继续。但敲门声硬是比他们更固执,简直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再不开门我可砸了!
沈放气得要命,怒气冲冲地爬起来,结果门外站了一群彪形的大盖帽,那一怒火和□硬生生就给浇了下去。
所以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们决定买房后再结婚的吧?
只是谁想到呢?她和沈放恋爱三年结婚两年,房子刚刚住进去,男主人就要离开了,带着他全部的家当,和一个女人要幸福得像梦一样生活的理想。
也是离了婚,韩佳音才突然意识到钱的重要,当父亲重病的消息传来,看着银行对账单上那超出存款的负数,她又一次感觉到了生活的残酷和无钱的恐慌。
怎能怨她多想?
韩佳音回到家里,一夜没怎么合眼,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只不安稳。
所以早上天一亮她就奔了火车站,回家最早的车是早上八五十的,买好票胡乱吃了东西,最后站在火车站的电话亭边转了几圈,才下决心进去给林木正打了个电话:
“我想回家。”她说,那一刻觉得自己像个逃兵,还没看见硝烟就亡命而去。
“佳音,你怎么了?”林木正似没睡醒,听到佳音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一晚上没回家?”
“不是,我想回老家。”佳音轻叹,清晨的空气说不出的寒凉,终是冷了,一说话就呼出薄薄的雾气。
“你怎么了,佳音?昨天看你就不对劲,你在哪?”林木正的声音有一丝着急。
佳音心里一暖,想起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轻轻笑了笑,不自觉就柔了声调:“我家里有事要我回去处理,阿正”,她没有叫林总,只是这样唤出来的时候仍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你帮我请三个月假,要是太为难,就把我除名吧。”
泪似要落了下来,原来以为自己够坚强的,却原是泪腺仍很浅。
她挂了电话,林木正在电话里大声地叫她的名字,想了想,终究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