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尔道: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
大玉儿难过地道:苏茉尔,你看见董鄂妃每天在宫门外头请安,一跪半个时辰,你就心软,再三央求我:“主子饶了她吧!”你也看见了,我饶了她倒容易,可蒙古和科尔沁,饶不了我啊!
苏茉尔有儿惭愧,同情地看着大玉儿。
顺治踏入承乾宫,见春雨正在打扫的背影,一时顽皮,上前拍她。
春雨吓一跳:皇上!唉,您怎么进来也不出声。
顺治道:有出声啊!是你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顺治见春雨眼睛微肿,诧异地问道:怎么了?哭啦?
春雨忙摇头道:没有……让灰迷了眼揉的。
顺治左顾右盼问道:宛如呢?
春雨道:听说佟妃娘娘有了身孕,亲自探望道喜去了!
顺治又道:平时这承乾宫,都是谁来得多啊?
春雨沉默不语。
顺治奇怪道:怎么不说话?
春雨按捺不住,赌气道:什么谁来得多!一个也没来过!
顺治诧异道:是吗?可是宛如说……
春雨道:格格的性情您还不知道?她受的委屈可太多了!就只瞒着皇上!
顺治大怒道:有这种事!你说给我听!
春雨迟疑道:不行,我说了,格格会骂死我!
顺治道:放心,没人会知道是你告诉我的,快说!
春雨迟疑着,欲言又止,可不说很不甘心……
董鄂妃像往常一样,来到慈宁宫外跪下叩首道:奴才向皇太后恭请圣安。
宫内寂然无声,董鄂妃默默地跪着。
好半晌,苏茉尔才走出来,平静地道:皇太后懿旨,“当受不起”。皇贵妃请回吧!
这时,顺治突然闯来,怒冲冲要跨进慈宁宫,董鄂妃大惊失色,扯祝蝴衣角哀求道:皇上!不要!
顺治理也不理,径直走进慈宁宫,来到在窗前眺望的大玉儿跟前,激动地道:皇额娘!莫非您是铁石心肠?我这会儿才知道,几个月来,宛如晨昏定省来请安,您从不召见、从不受礼,她的诚心诚意,您怎么一也不体谅!
大玉儿拼命忍耐着怒气与心底的委屈,咬牙不语。
苏茉尔在一旁不悦地道:皇上!莫非您也是铁石心肠?董鄂妃的事犯了众怒,什么人都来找皇太后兴师问罪、评理裁夺,她有多烦多为难啊!您怎么一也不体谅!
顺治迟疑地道:可是……
顺治难过地望向宫门,董鄂妃直挺挺跪在宫门外,含泪望着顺治,摇摇头,仿佛在乞求他不要再说下去。顺治难过得眼眶都红了。
夜晚,承乾宫里的气氛有儿哀伤悲凉。
顺治抓着董鄂妃的手,心疼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董鄂妃含泪道:这些都是我该受的,我原就是罪孽深重,万死难赎……
顺治打断道:不许你说死!
董鄂妃自责道:正是因为我,才惹出这么多事。导致皇太后跟皇上母子离心……
顺治摇头道:不!不干你的事!是我出言不逊,撞皇额娘。
董鄂妃摇摇头:要不是为了我,皇上也不会撞皇太后。
顺治叹道:说起根由,并不是为了你。只怕皇额娘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董鄂妃忙问:那是为了谁?皇上究竟说了什么?
春雨原在廊下守着,见苏茉尔提灯走来,正要开口招呼,苏茉尔忙命她噤声,示意春雨退后。苏茉尔轻手轻脚走到廊下窗前,侧耳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