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霓子训斥道:别啰嗦,快通报里头准备,摄政王这就进去了。
太监慌忙应声进去通报。
多尔衮迈步跨入府中,见正厅内白灯白幔一片雪白,哭声隐隐,凄凉无限。
他艰难地朝着正厅缓缓迈步,一面走,一面深情地轻唤道:多铎……多铎!你见到汗父跟额娘了吗?他们好吗?你有没有告状,四哥是怎么欺负我们?你有没有问问,咱兄弟俩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
当他踏上台阶,到了正厅前,止住脚步,凝视着正厅里多铎的灵位,好半晌,喃喃道:多铎!我的手足,我的亲弟弟呀!
多尔衮突然痛哭失声,颤抖不止。
半晌,小霓子示意太监过来问道:王爷他仙逝的时候,有谁在跟前哪?
太监迟疑地:没有人在跟前……
多尔衮大怒,打断道:你说什么?
太监战战兢兢地禀道:回王爷的话,没有人在跟前,只有一位活菩萨。
多尔衮大怒,用脚踹着他骂道:混账!给我说清楚!
太监惊恐地:我家王爷……他是死在皇太后怀里的!
多尔衮心中一震,呆在那里,半晌不能言语。
夜晚,郊野星光灿烂。
多尔衮独自一人立马旷野,饮一口皮袋中的烈酒,喃喃自语道:玉儿!你没有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在旷野中。
多尔衮说着又饮了一口烈酒,感慨道:玉儿!你毕竟不负我!你始终没有负我!
多尔衮长啸数声,惨然而笑。
摄政王府寝室里,多尔衮头痛欲裂,小霓子递上手巾把儿,柔声道:王爷,可好些了?
多尔衮抱头痛苦地:我醉了!这儿酒,以前……可难不倒我。
小霓子温柔地为他揩脸,轻柔地劝道:王爷是伤心过度了。喝“伤心酒”可不好,格外伤身!
多尔衮问:豫王府那儿可有人来?
小霓子答道:张公公来过,说王爷在府里一坐镇,果然人心就定了,办起事来认真得多,王爷不用操心。倒是何洛会大人……
多尔衮打断,忙问:怎么了?
小霓子为他捧来一杯茶,不紧不慢地禀道:他十万火急地来找王爷,奴才说,王爷这会儿,无论回什么事,怕都听不进去哪!
多尔衮又问: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
小霓子想了想道:好像是……大同那地方有个叫姜……姜什么来的……
多尔衮接话道:是姜?
小霓子头:对了,姜,听说他造反了!
多尔衮大惊而起,怒道:他竟敢#蝴大怒之下就要冲出,小霓子连忙拉住问:王爷上哪儿?
多尔衮大声道:召集亲贵大臣内阁议事!
小霓子问:您就穿这身小褂儿进宫去啊?
多尔衮看看自己的打扮,气恼道:真是气糊涂了!
小霓子劝道:您看深更半夜的,等明儿个再说。“
多尔衮气哼哼地一屁股又坐了下来。
小霓子细声细气地问:这姓姜的是谁啊?能把王爷气成这样?
多尔衮咬牙切齿地道:姜,他原是前明的宣化镇总兵!
翌日,慈宁宫里大玉儿、顺治、洪承畴正商议姜造反之事。
洪承畴禀道:趁李闯败走、我大清入关之时,姜占领大同一带,当面向摄政王奉表投诚,摄政王封他为将军。后来姜曾随英亲王入陕,颇有战功,因而受命统摄宣化、大同诸镇兵马,势力日强一日。
大玉儿关切地问:姜是在摄政王手里降的?那他……怎么又反了?
洪承畴答道:八成是得知豫亲王刚去世,摄政王又精神不济。
顺治埋怨道:朝政一直把持在这两人手里,他们一倒下,姜便想乘乱兴兵!
大玉儿忧心忡忡道:大同,可是个要紧的重镇啊!
洪承畴头:大同城池坚固,难以攻破。为今之计,当速战速决,赶紧运“红衣大炮”前往大同,派英亲王或郑亲王领兵出征。
苏茉尔不屑地:这姜也真不自量力!占着几座城池便想得天下啦?
大玉儿微微苦笑:逐鹿天下,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是莫大的诱惑,即使只有一丝机会,他也非要试一试。
顺治讽刺地道:哼,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就是摄政王用高官厚禄收揽的人才?
多尔衮突然出现在门口,涨红了脸,高声赌气怒道:放心!哪个人……敢大胆从我手里翻出去,我就亲手宰了他!
四人闻言皆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