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江畔,却不见有舟渡,但杨孤鸿又何需舟渡,他迟迟不飞身过江,只不过是被眼前景色所迷罢了。
正沉醉之间,远处江面忽然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不由得寻声望去,但见斜阳之下,金光闪烁之处的江面上,一条小蓬船自慢悠悠地摇了过来。杨孤鸿耳力过来,只听舟上有一女子放开甜美的歌喉唱道:“爱是那莲心,挽留多少英雄豪情,恨也是莲心,难述红尘万古情”黄昏的江畔,秋霞映红的天际,孤舟之上,一位绝色女子放歌而来,那是怎么如诗如画的一幕?
杨孤鸿深深地沉醉于其中,尤其是当他看清楚舟头摇桨的绝色女子清丽的面容之时,内心更是被深深地震憾着。
歌声已止,小舟已靠岸,杨孤鸿却依然不觉,那绝色白衣女子放下木桨,轻启朱唇,嫣然笑问:“公子可是要过河吗?”
杨孤鸿猛然清醒过来,自觉也有些失态,忙抱拳笑道:“劳姑娘下问了,在下欲前往参合庄!”
这个地方,杨孤鸿当然是知道的,也是特地前来的,这就是《天龙八部》里所说的苏州,而不远处便有着那令人神往的曼陀山庄。
白衣女子微微一怔,道:“参合庄的名字外边人是不知道的,公子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杨孤鸿略一思索,笑道:“在下是慕容公子的好友,与慕容公子数年不曾见面了,特地来与他一会,叙叙旧情。”
白衣女子道:“那真是太不巧了,公子刚刚出门。”
杨孤鸿故作惊讶地道:“与公子错过了?哦!实在是遗憾啊!”
白衣女子见杨孤鸿仪表堂堂,风流世无双,更是英武之极,芳心早有好感,当下笑道:“公子远来是客,既是慕容公子的朋友,那么小女也不敢怠慢,还请赏脸,请上我那儿用一怀清茶,我再去向夫人传报,你看好吗?”
杨孤鸿道:“姑娘是公子府上什么人?应该如何称呼啊?”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服侍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叫做阿碧,你不要姑娘姑娘的叫得那么客气了,叫我阿碧就好了!”
杨孤鸿清朗一笑,道:“也好,阿碧,你真是个爽快人。”
阿碧见他落落大方,显是性情中人,心下又多了几分好感,柳臂伸出一指,笑道:“这里去燕子坞琴韵小筑都是水路,公子请上般吧!”
杨孤鸿闻言轻轻一跃,飘到了船上,船身没有半因为他而摇晃的迹象,看得阿碧也不由暗暗喝彩:身手很俊呐!
杨孤鸿道:“阿碧,你也别叫我公子了,在下姓杨名孤鸿,你就叫我孤鸿吧!”
阿碧急忙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样我家公子会怪罪我不懂礼节的。”
杨孤鸿道:“唉,我这个人生性最怕的便是世俗礼节,大家随性就好,何必太过于拘束呢。”
阿碧暗道:“果然是性情中人,不像慕容公子那样严谨。”
口中欢喜地叫道:“小女听公子的,不,听孤鸿大哥的!”
杨孤鸿心中大乐,身小舟上拿起了木桨,笑道:“阿碧可要坐隐了,让大哥来桨吧!”
阿碧本待要阻止他的,但心知他不喜欢拘束,当下甜甜地笑道:“那么有劳孤鸿大哥了!”
杨孤鸿微笑着了头,看阿碧坐在了舟头,便伸桨在岸上一,小舟便划到了江心,然而调了调方向,双肩一用力,小舟由慢至快,到最后竟如脱弦之箭一般飞驶起来。
阿碧情不自禁地赞道:“孤鸿大哥好深厚的内力啊!”
杨孤鸿侧脸笑道:“阿碧,你可会武功?”
阿碧摇了摇头,道:“小女对武学不感兴趣,只对音律情有独钟。”
杨孤鸿道:“阿碧真是情趣高雅,不似大哥这般的俗人。”
阿碧道:“孤鸿大哥说哪里话啊,像你们这样入得了世,也出得了世的热血男儿,那才叫着超脱凡俗,小女不过是一只笼中之鸟罢了……”
言毕轻轻一叹,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慕容复身边的一个小小丫头,不由感到自己的渺小。
杨孤鸿当然明白她的心思,安慰道:“阿碧,一看你就是个聪慧之人,只要你愿意,一定能做出不凡的事来的,除非是你甘愿过这样平淡的生活。”
阿碧听得他这么说,心下高兴,笑道:“谢谢孤鸿大哥好意安慰,阿碧铭感于心。”
杨孤鸿边挥桨,边悄悄地打量阿碧,只见她青丝飘飘,黛眉微锁,粉面清丽,自有一种飘然出尘的秀美。不由得有些痴了。
阿碧见杨孤鸿那般打量自己,粉脸一红,微微低下了头去。
两人忽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就各自静静地,却都听得到自己有一种心跳。
阿碧忽然舒了口气,理了理云鬓,张口唱道:“绿水青青,青青哟呀美,照见那个白纱裙;荷叶哟飘飘,飘飘哟呀美,想指间那颗莲心……”
歌声悠扬甜美,杨孤鸿心神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