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香干咳了一声,随后又装出很世故的样子说道:“难怪人家说隔代亲呢,弘博和弘文小的时候,你爸爸没抱过一下。烟儿,贝妮好像饿了,赶紧给她冲奶粉!”
“那个,妈,把贝妮给我,我上楼喂她吧,您和爸爸也早休息……”
我已经瞧出了刘福香的疲态。毕竟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从喜宴一开始,她就扬着笑脸迎来送往,回家后还数了半夜的钞票,刚才又那么基情地大秀了一番,若说不累,是假的。
我如愿以偿地把贝妮抱到了楼上。
吃完奶的小贝妮伊伊呀呀地玩了一会儿,猛地看到睡得像死猪似的程弘博又撇着小嘴哭了起来。
我就怕贝妮哭,这丫头不哭则已,哭起来就会刹不住车。
贝妮的哭泣越来越委屈,我看到程弘博的眉头不自觉地动了一下。我可不希望他这个时候醒来,因为,我一直没有做好接纳他的准备。
为了不影响到程弘博,我抱着贝妮,踮着有些麻痛的脚悄悄地出了新房。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又熄了,可是,左右墙上的两盏壁灯都开着。猛然闻到一股浓郁的烟草味,我心里一惊,不自觉地停下了下楼的脚步。
穿着家居便装的程安道慢慢地从沙发上抬起身子,顺手开了客厅里的水晶灯。
程安道似乎很不舒服,脸色有些僵黄,浓浓的剑眉也在深深在蹙着。
我的意识一阵跑偏,还以为他和刘福香办那事时因为受到我的惊吓,而伤了元气。
就在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时,贝妮突然闹起了情绪,我身子一歪,居然有种抱不住她的感觉。
“把贝妮给我……”
程安道掐灭手中的香烟,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到从前的状态,贝妮的体重却比出生时重了一倍,所以,当我费力地把贝妮抱到程安道身边时,我已经出现了虚喘的症状。
贝妮一到程安道怀里就不闹了,她张着胖胖的小手一边抓着他的鼻子和嘴巴,一边开心地咧嘴笑着。
“坐吧……”
程安道一改往昔的严肃,满脸慈爱地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贝妮妈妈,又葳脚了吧?”
受不得感动的我心里一热,泪珠子便劈里叭啦地掉了下来。
“爸爸,我没什么事……”
我吸了吸鼻子,一边拭去脸上的泪,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我妈呢?睡了吗?”
程安道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逗着小贝妮。
突然,我发现程安道面肌又一紧,像是正在遭受什么痛苦。
“爸,您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我心里一慌,冲口而出。
“我没事。”
程安道笑了笑,脸色顿时如常。
本来,我打算同这位让我尊敬着的公爹好好聊会儿,没想到,已经醒来的程弘博一边呼唤着我的名字,一边蹭蹭地来到了客厅。
万事自有天定,原本,我以为程弘博会睡到天亮,哪承想他会早醒三四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