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深更半夜到垂涎了许久的女人家中去,肯定不是闲话家常,说出来自己面上也是无光。至于曹丕是否把甄宓给玷污了,现在已经不重要,锦衣卫已经出手,自己的儿子也魂归西天,自己与刘辩之间的矛盾算是公开化了,仅存的一丝脸皮也撕破了。
“子桓的尸体呢?”曹操皱眉询问。
“已经埋葬在火海之中,与甄家庄一起化为灰烬。”曹丕亲兵嗫嚅着回答。
曹操摇头叹息:“唉……也好,就当我曹孟德没有这么一个不肖儿子,连这定力都没有,将来谈何争霸天下?真让吾好生失望,看看人家孙文台的儿子,那是何等的少年英雄,我不如孙坚也!”
“主公!”郭嘉拱手插嘴,“在嘉看来,子桓公子虽然年幼,尚缺砺练,但也不至于如此轻薄纨绔。主公前脚刚走,公子便急不可耐的连夜赶往甄家庄,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蹊跷?”
曹彬刚刚穿上衣服,不等曹操问话,就怒视曹丕亲兵:“子桓为何连夜去了甄家庄?尔等为何不来通知于我?”
“公子他刻意叮嘱了小人等,说是谁敢走漏了风声,军棍处置,我等安敢违背。”曹丕亲兵一脸无辜,跪地辩解。
“走,去子桓营帐看看!”曹操大步流星的出了曹彬营帐直奔曹丕的营房。
急色的曹丕走的十分匆忙,桌案上的残羹剩饭还没来得及收拾,两张桌案一主一客孤零零的伫立在原地,被曹彬下令看守起来,任何人不准入内。
“昨夜何人陪公子饮酒?”曹操冷声喝问。
以苏秦的智谋,自然会算计的面面俱到,早就料到曹操的幕僚会追根问底。因此来的时候以大氅裘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到苏秦庐山面目的不过寥寥几人,而且大部分已经跟着曹丕死在了甄家庄,曹操此刻喝问,竟然无人知道答案。
曹操目光如电,双眸在帐房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酒坛上,提起来放在鼻尖嗅了一下,醇香甘辣的酒味异常刺鼻,不由得眉头蹙起:“嘶……好劲道的酒味,这就是子桓乱性的原因吧?”
“昨夜何人陪子桓饮酒?”曹彬咆哮一声,吩咐副将道,“给我去查,查个水落石出!看看是谁怂恿的子桓犯下大错,枉送了性命?”
副将立刻满大营问了一圈,无人承认。
但百密终有一疏,昨夜守营的曹军校尉站出来提供了蛛丝马迹:“卑职昨夜当班之时,傍晚时分有一深氅厚帽的先生求见公子,卑职记得是姓苏,反正公子得报后就立即放他进了大营。”
“苏擒?”郭嘉、贾诩等幕僚与曹操对视一眼,恍然顿悟,谜团解开。
“哈哈……哈哈……”曹操苦笑一声,“苏先生下的好大一盘棋,这是要逼着我与刘辩兵戎相见啊!”
“那就打吧,替子桓公子报仇雪恨!”牛金及众偏将群情汹涌,“如今东汉四面开战,首尾难顾,我军带甲四十万,何惧之有?”
典韦却持不同意见:“依照俺的意思应该打西汉,要求西汉交出苏擒这奸贼,他才是害死公子的罪魁祸首,为何你等反而要嚷嚷着与东汉开战?”
“退下,只留奉孝、文和、国华在帐中,免得吵吵嚷嚷乱了我的方寸!”曹操挥挥手示意众武将退下,一个人在帅案后凝神沉思。
“兄长,开战吧!”曹彬握拳道,“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鼾睡?兄长你带甲四十万,坐控冀、并、豫、兖四州,治下百姓将近千万,刘辩绝不会容得下兄长,韩信、黥布、彭越等人就是前车之鉴,我军与东汉早晚必有一战!趁着东汉现在四面烽火,我军竖起大旗,趁机发难,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若是等刘辩平了巴蜀,击退贵霜、李唐之后,我军危矣!”
曹操双眉蹙起,眸子眯成一条缝,沉吟道:“此事干系重大,需要好好的斟酌,一着不慎便满盘皆输!”
一直不曾主动开口的贾诩终于插话:“还是先等王、夏几位将军回来再说吧,看看能否把锦衣卫与甄家的人追回来?等结果尘埃落定,这样才能确定与刘辩之间是否只剩兵戎相见一条路?”
半夜时分,曹军才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大营,夏鲁奇与单雄信见到曹操之后当即跪地请罪:“请主公降罪,末将等非但没有抓回文成都及甄家姊妹,反而在安熹县境内遭到了马超西凉枪骑的伏击,损兵折将,就连……彦章也被抓去了。”
“什么?就连王彦章也被捉了?”曹操拍案而起,又惊又怒,一腔压抑无处发泄,“折了子桓,我固然心痛,可是损失一员大将,更让我忧心如焚,到底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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