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东门外有两骑来投,声称是杨延嗣的父亲与兄长!”
不等岳飞说话,杨再兴出列道:“哎呀……原来是伯父到来了,当真是太好了,有伯父助阵,我军定然如虎添翼!”
岳飞之前听杨再兴粗略的说过杨延嗣父亲的事迹,知道姓杨名业字继业,在桓灵二帝时期曾经是镇守边关,抵御匈奴的大将。后来因为得罪了十常侍,被罢官夺职,逐出军中,便回到了故乡并州隐居。
岳飞叹息一声“老父亲找来,却看到自己的儿子生死未卜,本督实在惭愧!既然是你的伯父,再兴将军便替本督出门迎接,并把延嗣的事情讲给杨老将军,替本督谢罪!”
“沙场争锋,死伤难免,都督言重了!末将这就去门口迎接伯父!”
杨再兴出了帅帐,策马赶往东门。隔着寨栅便能看到一身戎装,花白的胡须迎风飘荡,手提金背大刀的族伯父杨业,旁边手提亮银枪的银甲将军正是杨延嗣的六兄杨延昭。
“开门!”
随着杨再兴一声令下,营寨大门缓缓敞开,杨再兴快步迎了出来,向翻身下马的杨业躬身施礼:“小侄见过伯父大人!”
杨业豪爽的大笑:“再兴贤侄不必多礼!听闻你在宛城军功卓著,名震大江南北,伯父我心里很是痒痒呢!延嗣前番偷偷来参军,也不曾知会我一声,伯父我怕他捅出漏子,又听闻宛城告急,特地赶来相助!顺道把六郎也带了过来!”
“延昭拜见兄长!”杨六郎上前施礼。
“六弟不必多礼,有你与伯父相助,我军如虎添翼,定然能够大破贼军!”杨再兴拍着杨六郎结实的肩膀,连声称赞。
“对了,七郎这个劣子呢?难道是担心老夫追究他偷偷从军之事,不敢出来见我?哈哈……若非老夫默许,他又怎能来的了宛城?”杨业抚须大笑。
杨再兴面色沉重,道一声“伯父,且听小侄道来”,然后便把七郎今日违抗军令,单骑出战,枪挑洛阳军五员大将,自己也被打成重伤,生死未卜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把岳飞要斩吕蒙,以正军纪的事情告知了杨业父子。
杨业听完了杨再兴的叙述,面色如霜,道一声:“贤侄带我去见岳都督!”
当先三人翻身上马,一起扬鞭进了军营,直奔帅帐。
马蹄得得,卷起一路扬尘,恰好撞见刀斧手举刀要斩吕蒙,被杨业挥刀挡住,“刀下留人,且待我见了岳都督再说!”
吕蒙绝处逢生,不由得泪流满面。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将军,看起来颇有气势的样子,兴许今天自己的小命就能保住了。
“多谢老将军救命之恩,蒙没齿难忘!”
杨业也不答话,纵马直奔帅帐,杨再兴与杨六郎紧随其后,向着前面不远处的帅帐驰去。
岳飞亲自迎出帅帐,与满头华发的老将军互相拱手寒暄,互道仰慕。
客套话过后,杨业开门见山的说道:“恕老朽直言,令徒虽然有错,但却在其次!吾儿延嗣更该负主要责任,他那暴躁脾气别人不了解,老夫却了解!纵然令徒不放七郎出寨,他也要想办法自己溜出去,命中注定有此劫数,怨不得别人!”
“唉……七郎虽有过错,但功过相抵,况且生死未卜,也算是领了惩戒!若是因为飞用人不当,害得老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某心中却是不安!”岳飞一脸惭愧的赔罪。
寒风吹进帐篷,吹得老将军花白的胡须与长发飘扬:“老夫今年六十有五,膝下有七子,当年多人随老夫镇守边关雁门,抵御匈奴强敌。大郎、二郎、三郎俱都战死边关,四郎、五郎不知所踪,膝下只余六郎、七郎!对于丧子之痛,老夫早就习以为常……”
杨业说着话,遥指营寨外面漫山遍野的尸体:“这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只怕有许多人都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儿吧?又有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为将者当以马革裹尸为荣,若是七郎命该绝于此处,那是他的劫数,怨不得任何人!沙场上的累累白骨,又该有谁来为之负责?大丈夫保家卫国,捐躯沙场,死得其所也,便是七郎死了,想来九泉之下也不会怨恨令徒。故此,老夫斗胆请都督收回成令,刀下留人!”
岳飞不由得耸然动容,作揖拜谢道:“多谢老将军指,飞今日受教也!杨氏满门忠烈,飞佩服的五体投地,请受某一拜!”
杨业急忙还礼:“岳都督言重了,你乃朝廷肱骨,守御边塞,力拒强敌,大汉的安危系于你身,若是都督不嫌弃,老夫愿与延昭助都督退敌!”
岳飞大喜过望:“能得到老将军的相助,我军势必如虎添翼,定当上报天子为老将军讨个封号!”
又向传令兵吩咐道:“来呀,把吕蒙推进帅帐,死罪虽免,活罪难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