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腥的镇压之下,哭声顿时销声匿迹,便是那些哭夜的儿童也不敢在大声啼哭,最多只敢发出几声哽咽。整个寺庙里近千流民排着队,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庙‘门’
“我呸,袁术这逆贼也配称天子?父亲大人早晚要杀进宛城,割了这厮的脑袋!”
十岁的岳云一手牵着七八岁的妹妹,毫不畏惧的挡在母亲李氏面前,嘴里忿忿的骂道。
“哥……我怕!”
年幼的岳银瓶一手抓着哥哥那虽然不大,但却异常结实的手掌,另一手死死的抓着母亲的衣襟,打着寒噤说道。
“有哥哥保护你,银屏不要害怕!”岳云昂着头,尽量的做出一副天立地的样子。
崔黑子一脸自责,哭丧着脸道:“夫人,都怪我贪睡,没能提前察觉到袁兵到来,你看现在如何是好?要不然。我们弟兄把你和少将军以及小娘子从后墙托出去,咱们拼命逃跑吧?”
李氏安慰道:“疲倦而睡乃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你!更何况即便你察觉到了官兵的到来。咱们没有马匹也是逃不掉的。寺庙好像被袁兵包围了,绝不能盲目行事,逃走只有白白送死!先跟着他们去宛城吧,到了路上再见机行事!”
几名随从也知道形势严峻,这支悄悄‘摸’来的袁军少说也有六七百人,而且是骑兵步兵‘混’合。不要说还带着一个夫‘妇’人及两个孩童,即便是他们这些‘精’壮的汉子。徒步也未必能逃得出去。到最后很可能是外面那一家三口的结局,还是先老老实实的跟着去宛城。在路上见机行事,方为上策!
“里面的人快,再磨蹭就要吃军棍了!”
校尉的亲信提着明晃晃的腰刀,在‘门’口耀武扬威的大声催促。不时的用刀背拍在走的慢的男子身上。面对着这帮凶神恶煞般的军棍,也无人敢出声反抗,一个个的逆来顺受。
刀疤校尉在庙‘门’一侧驻马,仔细的打量着从庙宇中走出来的每一个‘女’子,只要看到稍有姿‘色’的,便喝令兵卒从难民行列里拉出来。
“这个长得也‘挺’标致,出来!”
刀疤校尉用手里的佩剑指了一下刚刚迈过‘门’槛的妙龄‘女’子,脸‘色’冰冷的吩咐了一声。
‘女’子的父母当即跪地求饶:“军爷开恩呢,小‘女’尚未许配人家。请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吧!”
“我呸,你‘女’儿许配了人家。老子还不一定会要呢!”
校尉大怒,手中佩剑出鞘,一道血‘花’溅出,登时喷了一墙。
少‘女’的父亲捂着撕裂的咽喉,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随即双‘腿’一蹬。气绝身亡。
“把这‘女’子拖下去,若是敢哭闹。弟兄们自行享用了便是!”
刀疤校尉稳稳的骑在马上,收剑归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寺庙里的难民已经走出了将近一半,里面逐渐空‘荡’了起来。凶恶的袁兵开始到里面向外驱赶,手里的枪杆子‘抽’的“噼里啪啦”的作响,“不想死的快滚出去!”
李氏面‘色’凝重的牵了儿‘女’的手,悄声吩咐崔黑子等人道:“把你们的兵器全部扔掉,出‘门’的时候分散开,不要说认识我们!”
“多谢夫人提醒!”
崔黑子对于岳夫人的临危不‘乱’暗自钦佩,在心里嘀咕一声“丈夫英雄,妻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份细心,非我等所能相比也!”
向手下打个眼神,轻声道:“全部把兵器扔掉,分散开出‘门’!”
得了头目的吩咐,三四个随从俱都会意,趁着寺庙里‘乱’哄哄的一片,各自把佩刀解下,丢在了墙角,反正人多杂‘乱’,估计袁兵也没时间追查。
李氏牵着‘女’儿和儿子走出大殿,跟随着人流向庙‘门’外面走去,趁着袁兵不注意,飞快的弯腰从地上抓了几把泥浆,涂抹在自己的额头和脸颊,‘弄’得脏兮兮的样子。
“快,再磨蹭老子用枪杆‘抽’你!”
看到李孝娥弯腰阻挡了人流,一名凶神恶煞的士卒提着长枪就骂骂咧咧的赶了上来。
十岁的岳云眼里在喷火,双拳关节攥的“格格”作响,只是在‘乱’糟糟的人群中不太显耳罢了。
李氏急忙死死的按住儿子的肩膀,陪笑道:“军爷息怒,贱‘妇’的鞋子掉了,马上就出‘门’,马上就走!”
李氏牵着儿‘女’的手,低着头夹杂在难民群里,大步流星的向寺庙‘门’外走去。只要能活下去就有见到夫君的希望,这个时候绝不能逞英雄,除非能有自家丈夫那般出‘色’的武艺,方能在千军万马中做到来去自如。
十岁的儿子虽然力量惊人,但毕竟太年幼了。李孝娥不觉得能够指望的上儿子,反而应该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好好的保护儿‘女’的安危。
“那个牵着孩子的夫人,站出来!”
刀疤校尉一脸冷漠的驻马一侧,手里的佩剑指了指牵着儿‘女’的李氏,冷冷的喊了一声。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