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听了姜氏讲了事情的经过,那心里气便上来了。这两位舅舅真的是哥俩儿好啊,先后象说好了似的去蹲大牢,还每次都好死不死的被她知道,上次林继业那次是被她撞了个正着。这会儿林继祖的事儿是姜氏亲自来说了,怎么这两家人就这样不省心哪?她心里想着,那脸上的颜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脸子就慢慢沉下来了。
那姜氏最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儿,见外甥女儿撂了脸子,便知道对方心里定是大不高兴,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讪讪的说道:“外甥女儿,这事儿我也知道是你大舅舅的不是,不该伤了人的。只是你没瞧见,听那酒馆里的人说,你大舅舅是叫那人打狠了才动了手,况且实在不是故意将那个人打得那样厉害,是失手罢了,你可得救救他啊...”
小桃冷笑道:“我怎么救他?大舅母这话说得我不明白。我是个女孩儿家,又不是县令官员,难不成那案子是我来判的?我怎么能救得了他?何况,大舅舅也太不晓事了,他都一把年岁的人了,儿子都那么大了,行出来的事儿怎么那样没脸?”
姜氏也不敢回嘴,只得陪着笑脸道:“外甥女儿,你说的是,这都怪你大舅舅他喝了二两猫尿儿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等他回家我捶他,包管他再不敢再跑出去灌黄汤儿。只是如今先把你舅舅弄出来要紧,上次你二舅他出了事儿,还不是多亏了外甥女儿你出力才弄出他来。这回子你大舅舅他也犯了事儿,你可不能不管啊?”
小桃心里有气,扭头冷声道:“舅母说的好轻巧,您真是太高看外甥女儿我了,我一个姑娘家无官无职的,怎么能在官府里说得上话儿呢?舅母求佛祖保佑那人赶快醒了,无非判大舅舅他多赔人家几两银子治伤罢了,若是那人倒霉竟死了,这事儿便大了,那可是人命官司,可是非同儿戏的。”
说这几句话时,小桃瞧见一边的姜氏脸都变白了,她心里叹口气,她是故意将事情往大了说,要不然这些人将来还不定做出来什么事儿呢?
姜氏见小桃丝毫不开脸儿的冷冰冰的模样儿,心里一下子没底了,她本来以为豁着老脸来求外甥女儿,好歹也应该给她几分面子罢,谁想这外甥女儿竟是个刀枪不入的,门户防守的水泼不进的,实在难说话,姜氏也慌了神儿,一屁股坐在椅上,放声哭道:“外甥女儿也太不讲情面儿,那是你亲娘舅,你拉他一把也不费什么事儿,就这样不开面儿是为的什么?莫不是你们还在记恨当年他和你二舅扔下你母亲的事情?”
小桃脸色一沉,冷冷的道:“大舅母说话别拉三扯四的,若是我和娘还记恨着当年的事儿,哪里还会把远弟送到书院里去读书,我是有银子没处儿花了不成?舅母若是当真这样想,我倒没什么,怕是我娘她便伤了心,要是那样,你不如今日就把远弟从书院领回去罢,咱们别来往了。”
姜氏一听,如同五雷轰一般,心里倒比听说林继祖被抓去了衙门更甚,她还真怕小桃一气之下不管自家儿子,那书院可是普通人根本上不起的。姜氏偷眼瞧着小桃,一声大气儿都不敢出了,小桃也不理她,只起身坐到那桌边去,端起茶来慢慢喝,她就是要磨一磨姜氏的性子,省得每一次都痛快的出手相帮,让她们觉得她好说话,以后越发纵性闹腾起来。
过了好半晌,小桃才慢慢说道:“大舅母,我不是不想帮忙,只是你把这事儿想得也太简单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无非就是觉得我如今的身份是王妃,又有王爷做后台,想来可以拿着身份去压那些官员,让人家把大舅舅放了,是也不是?”
姜氏小声咕哝道:“外甥女儿,不是我多嘴,你大舅舅这事儿有什么不好了结的,又不是杀了人要偿命,我先前也想弄几两银子送与那官府里的人,想个法子把你舅舅弄出来。只是去了一趟,连个正经管事儿的人也没见着,都是胡打胡撞的。倒叫我怎么办呢,我也实在是没法儿了,才来求外甥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