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听出是赵婆子的声音,忙打开门道:“赵婆婆,这大下雨天儿,你不找地方避雨去,来这儿做什么?”
画眉也迎了出去,在屋檐下细细打量了几眼赵婆子,见她打着把油纸伞,裤腿儿边都被泥水溅湿了。只听那赵婆子道:“小姐在么?有人想找咱们小姐说几句话儿呢。”
小桃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觉得奇怪,若有人找她自有丫头来报与她知道,这赵婆子不过是看后角门儿的,莫非这要找她的人是在后角门儿处托赵婆子来跟自己说。这是谁呢?
想到这里,她便让小珍将赵婆子叫进来说话。小珍出了内间,传了小桃的话,喜鹊忙从门后拿过块大抹布放在门口,让赵婆子将鞋底蹭干净了才放她进来,领着她进内间见小桃。那赵婆子见了小桃,施了礼,小桃便问道:“怎么回事?谁要找我?”
赵婆子这才说道:“姑娘。我说了您可别怪我多事儿,是这么回事儿。今天晚上该我当班,方才我正在后门儿处守着呢,就听见有人敲门板儿,我从门缝里一瞧,正是那兰府出来的一个丫环,就是上次说是来要镯子的那个。她说想见您,有几句话要跟您说,还是关于她们家小姐的,我让她从大门门房处通报再找您,可她说怕门房不让她进来,便求到我这里,让我来跟您通报一声儿,看您是不是要见她一面儿?”
小桃还没等说话,画眉便开口道:“你这赵婆婆也不懂规矩,你是办事办老了的老人儿了,难道这子章程也不懂?她一个兰府里的丫环想见小姐就能见啊?再说哪有想见咱们小姐在后角门儿通报的,放着大门儿她不走,鬼鬼祟祟的象个什么?让人知道还以为咱家小姐也是不懂规矩的。”她又斜了赵婆子两眼,冷笑道:“莫不是你收了人家的钱,才帮她这个忙?”
那赵婆子听了一下子跪在地上,分辩道:“姑娘,这可是冤枉啊。我可没收那个丫头的钱,不过是看她求得我可怜,再者我守着后角门儿,有时经常能看着她进进出出的,也算有几分脸儿熟,经不起她求了我半天,我看她那样子象是有些什么急事儿,才帮她跟姑娘说通传一声。姑娘若是不喜见她,我这就去将她哄走。”说着,看着小桃等她发话。
小桃听她说到这里,就知道那个丫环八成就是那个兰府小姐兰茜的贴身丫环。只是这大下雨天的,她要来见自己究竟是有何事?莫不是跟她家小姐有关?
小桃问道:“她人呢?在哪里?”
赵婆子听自家姑娘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才略放下心来,忙答道:“回姑娘的话,她还在后角门儿那里屋檐下等着呢,没有姑娘的话我哪敢放她进来?”
小桃道:“她这大雨天的找我,想必是有急事,你去把她带来吧,我见见她。”
赵婆子应了一声,出去了。画眉心里还记着上次兰茜拿镯子砸人的事,连带着对她的小丫环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这时虽不高兴,但毕竟小姐发了话,她也不敢说什么,只站在小桃身后,等着瞧那丫头要干什么。
不一会的功夫,赵婆子在前面领着个丫头走了来,那丫头走到门口处将手中油纸伞放在门口,自动自觉的在门口的抹布上将脚下泥水踩了个干净,才跟着赵婆子进了门。
这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兰茜的贴身丫头小容。小容隔着内间和外间中间挂的一屏纱帐,往里面施了个礼,道:“小容见过乐小姐。”
小桃让豆儿挑起纱帐,细细打量小容。只见这个丫头十四五岁年纪,穿着一身青蓝色旧衣裙,那衣裳似是穿了好久,颜色都有些洗掉色了,看不出原来的色彩。她长着一张清秀的容长脸,只是身形有些瘦小,下巴有些尖尖的,更显得眼睛大大的。
小桃问道:“你是兰府上的丫环?找我有事么?”
那小容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乐家四小姐。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小桃,前几日小桃来兰府时小容便见过她,有些印象,便规规矩矩的答道:“回乐小姐话,我正是兰府大小姐的贴身丫环,我们小姐闺名兰茜。我是她的贴身丫头小容。”
小桃见她虽衣着破旧,但说话态度甚有分寸,又见她神色镇定,对她便有几分喜欢。于是问道:“你雨夜过来见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小容看了小桃一眼,又悄眼看了看旁边的几个丫环,小桃知道她心思,便朝赵婆子看了一眼,道:“你先下去吧,这会雨水小了些,你将那后角门从里面锁了,自到对面的屋檐下躲会儿雨,待雨停了再去值夜不迟。”
那赵婆子答应着便要下去,又让小桃叫住,她让喜鹊从一旁多宝格的架子上取过一个玉石做成的小筐,从里面抓了一把钱让喜鹊给了赵婆子,笑道:“这下雨天你还得守着夜,也怪辛苦的,这钱你拿着,明日打些酒喝,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