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喜鹊一听,吓得浑身发起颤来,和画眉两个一起扑到卫太医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那眼泪便如断线珠子般年掉了下来,“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吧,她是个好人啊,求求您了。”
“哎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起来……”卫太医急忙去扶两个丫头,“我又没说你家小姐没有救了,你们磕得什么头啊?”
喜鹊一惊:“大夫,你是说我家小姐有救……”
卫太医正色道:“老夫在毒物方面的造诣却是平平,不过我给王爷推荐一人,他若答应来救治这位姑娘,八成就不成问题了。”
风翊宣急问:“是谁?”
“曾经在太医监里的副总领聂川,他家祖传的医术高超,我和他曾共事过十几年,他的医术不在我之下,尤其对毒物的造诣比我深,只是十几年前他辞了太医一职,听说这些年他都没有给人看病,不知现下能不能出山,王爷若能请得此人,这位姑娘便有救了。
风翊宣听他提起此人,突得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母妃偶感风寒,就是一位聂姓的宫中太医给母妃诊脉医治,短短几天便药到病除。莫非就是那位聂太医不成?
“卫大夫,你知道这位聂大夫的家住何处?”
“知道。”
风翊宣起身披衣,吩咐喜鹊和画眉照顾好小桃,叫上陆平备马,扯上卫太医,立即出门。
别说是个大夫,就是阎王罗君玉皇大帝,他也要请了来给小桃治病。
喜鹊见风翊宣风驰电掣般去了,和画眉两人站起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家小姐。
就见小桃脸白得跟纸一样,唇上隐隐发青,额头鼻尖上都是冷汗。于是拿了块帕子给她轻轻擦拭,忍不住又红了眼圈。
画眉也是真心替自家姑娘着急担心。她想起自己从小父母双双亡故,跟着舅舅一家过活,舅母一向看她不顺眼,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嫌她吃了家里的饭,每日里将所有的家务全扔给她干,做完了饭收拾了家还要洗衣服喂猪喂鸡砍柴舂米,一刻不让她得闲。就这样也还三天两头找个借口打骂一通,两年前更是吹了舅舅的枕头风,说她不规矩,要将她卖到青楼去。行院里的龟奴来她家领人的时候,她死的心都有了,就想一头扎进井里也不进那火炕里被人糟蹋。
也算老天开眼,那天小桃和萧十一来她们村子包地雇人种菜,将她救了下来。自家姑娘二十两银子扔了过去,救了她的清白的性命。她当时就想自己这辈子是跟定了姑娘了,水里火里姑娘去哪里她便去哪里,姑娘将她带回了乐家,她每日三餐都能吃饱饭,年节姑娘还给她们下人丫头们做新衣给红包赏钱,平日里也不打不骂,倒象是对自家姐妹一般,画眉觉得这辈子就满足了。
哪料想,今夜姑娘赴宴,竟会遇上这样一场意外,如今家里还不知道姑娘出了事儿,若是知道了,恐怕乐家得乱成一团,天翻地覆了。她刚刚见王爷去请大夫了,稍稍放了心,又怕家里人见她们半夜不回担心,遂跟喜鹊商量自己先回家报个信儿。
喜鹊愁道:“按理说应该让家里知道这事儿,可是咱姑娘是全家的心尖肉,若是让夫人老爷还有三位少爷知道姑娘性命有危险,还不塌了天啊,依我说,信儿得报,但你话斟酌些说,最好就说咱姑娘是扭到了手或是摔伤了脚,走不得路,王爷给叫了太医医治,说是不能搬动,所以暂住在王爷府里。”
画眉道:“就你鬼子多,撒谎眼儿也不眨。不过这样倒好,省得家里担心,若是别人家也就罢了,这样皇亲国戚的王爷家里,他们来瞧也是不方便,倒不如先瞒个几天,待姑娘好些了,再让姑娘定夺。”
两人商议已定,画眉便找个丫环带她出府,回家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