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段高航摇了摇头,思忖了下道:“是谁你就别问了。”
“嗯,你让我不问我就不问,不添乱子。”辛安雪温柔地靠上前去,顿了下又问道:“那曝光出来的两份鉴定,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段高航道,“前阵子不是省领导干部体检嘛,潘宝山的血样被暗中取走,然后又采了他私生女的血,一并送样鉴定的。”
“这一招狠啊,从道理上说潘宝山应该是没法抵赖的。”辛安雪道,“不过现在他不配合调查啊,除非像他刚才说的,有中纪委督办或者亲自查办,让他没法回避。”
“问题就出在这里啊。”段高航叹着气道,“毕竟网上和信件举报都是匿名,再加上又有郁长丰那老东西保着,所以估计中纪委那边不会动真格。”
“难怪你发话要求调查呢。”辛安雪道,“如果我们能掌握到大概的事实,就同样可以惊动中纪委了。”
“就是,可关键是潘宝山那小子不配合,事情就难办了。”段高航道,“得想办法,让事情发酵升温,充分放大社会影响,以引起上面的重视。刚好中央巡视组要过来,到时趁机做个大文章。”
“段书记,我倒是觉得,既然有事实,何不找个人出来实名举报?”辛安雪道,“那样一来力度不就足够了?”
“力度是有力度,但风险也同在。”段高航道,“潘宝山是什么人?他要是知道谁是举报人,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深挖,没准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那到时又免不了一番恶斗。”
“也不一定吧,事情一闹出来,没准潘宝山就没有斗的机会了。”辛安雪道,“因为事情根本就没必要纠缠在生活作风还是违法乱纪上,只盯住一个问题,超生,那就行了。毕竟私生也好,婚生也罢,生了第二个孩子就是超生。领导干部超生,是要一撸到底的。”
“没有那么简单。”段高航道,“私生子女算不算超生?从法律上严格来讲并不是,只是要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按规定缴纳社会抚养费。所以,利用此事件,我们也只能追究他的生活作风问题,还没上升到法纪程度。生活作风怎么说呢?可大可小。而且你要知道,潘宝山不是个束手就擒的人,没准查一通之后没有别的事,那只能是调离岗位,也有可能降职,或者说,就算把他开得一干二净又怎样?反正是不会因此而锒铛入狱的。那么一来,他不就被我们逼成了穷凶极恶之徒?他会做出些什么有害的举动,很难说的。”
“到了那个时候,干脆找人把他废了就是。”辛安雪道,“平民一个,还能有多大影响?”
“嚯,还真看不出来,你做事还如此果决,可考虑还是欠周全。”段高航道,“潘宝山到了今天这地步,从影响上说,就永远不可能成为平民。”
“那就没办法治他了?”
“有。”段高航道,“但不能着急,要慢慢磨,就利用私生女的事情,不断刺激网民的神经,最后形成一边倒的网络舆论,那时上面就会主动办他。”
“拉长战线不是办法。”辛安雪道,“你刚才不说了嘛,潘宝山不是束手就擒的人,或许他现在就正寻对策对策脱身呢,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周旋,难免会夜长梦多。”
“他再怎么寻对策,还能让私生女凭空消失?”段高航道,“放心吧,会有人牢牢盯着的。”
“我总觉得不是太妥当。”辛安雪道,“因为潘宝山太狡猾了。”
辛安雪的预感很对,此时潘宝山正和邓如美密谈,寻求解脱之道。
“要让孩子尽量脱离公众视线。”邓如美爱女心切,首先说的是女儿,“我估计,对方正在监视我和孩子的行踪。”
“肯定会,而且会死盯不放,那是他们对付我的重要筹码。”潘宝山狠狠地吸着烟,道:“所以干脆就换个地方吧,双临是段家军的根据地,他们行动起来很方便,对我们不利。”
“回松阳?”邓如美问。
“你怎么会想到松阳呢。”潘宝山道,“去北京,刚好那里是各种优势教育资源集中的地方,对孩子的教育也好。”
“那我不是也要过去?”邓如美道,“我可不想和孩子分开。”
“你也去,把江山集团总部迁到北京。”潘宝山道,“慢慢在那边寻找商机,实在不行就瞄准北京周边的市场搞开发。”
“可行是可行,就是精力和财力跟不上。”邓如美道,“新城开发还需要几年时间呢,只是那边的资金周转就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福邸小区能收尾了吧?”潘宝山问。
“嗯,福邸小区项目还算不错。”邓如美道,“比预期要差一,但也利润也很客观。”
“那就好,可以调整一下规划。”潘宝山道,“新城开发不急于一时,到时北京方面如有好机会,可以适当分流资金投过去。”
“好吧。”邓如美了头,犹豫着说道:“宝山,事情到了这一步,影响是多方面的,我想找江燕谈谈。”
潘宝山捏着香烟愣在了嘴边,默默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