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嘛。”方岩道,“对你来说,丁安邦和华鸣都是前辈,你作为瑞东省委秘书长,出面接待是公务需要,但如果来温情的,不是更有人文味?当然,丁安邦是用不着的,他刚过来,对很多情况都不明,是不敢贸然接纳什么,而且他也是要留下来的人,机会很多,等观察好了动向后在行动也不迟。可华鸣是要考虑的,拿了就走,清净。”
“华鸣有什么喜好?”潘宝山忙问。
“当官的多喜欢古董文物,因为看上去不起眼,却能藏金纳银。”方岩道,“不过第一次嘛,也不易过重,弄份三五个数的家伙就行了。”
“行,我赶紧安排。”潘宝山边说边招呼外面的曹建兴进来,让他把事情落实下去。
“另外再弄上等的何首乌,那东西不贵,但却是华鸣长期服用的东西。”方岩道,“这样出手就是刚柔相济,搭配正好。”
方岩说完,抬手看看时间,说差不多了,早早地到外面等着,得让他们下车见人。潘宝山忙起身陪着他走到贵宾室外,等机场贵宾专车带丁安邦和华鸣过来。
五分钟后,车子来了。
先下车的是华鸣,方岩忙上前打招呼,毕竟是同一系统的,他多少要熟悉些。随后下来的是丁安邦,看上去很精神。
“华部长,辛苦了!”方岩热情地和华鸣握过手,然后就问候丁安邦。
潘宝山一旁面带微笑,随着方岩用虔诚的目光关注着两个人。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瑞东年轻有为的省委秘书长潘宝山同志。”方岩不忘推出潘宝山。
潘宝山马上一头,微微弯腰,同华鸣和丁安邦握手问好。
“哦,潘宝山秘书长。”丁安邦跟潘宝山特别使劲握了握手,“你好啊。”
“丁书记好,一路辛苦了!”潘宝山热烈回应,手上加了些力,腰也更弯了些。
“不辛苦,倒是麻烦你们了啊,包括华部长。”丁安邦松开了手,转脸对华鸣道:“对瑞东,我是比较熟悉的,其实我一个人直奔过来就行,可华部长还是一路送了过来。”
“嗳,丁书记,我送你过来,同时也是受组织委托的哦。”华鸣笑道,“再说,我也不感到辛苦。”
“各位领导,咱们就不在这儿站了吧,到贵宾室去喝杯水稍事休息,然后就到省委去。”方岩笑呵呵地总结收尾,“段书记这会也该忙完了,可能正等着呢。”
“哦,方部长,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水就不喝了吧。”华鸣道,“还是早动身的好。”
“也好也好。”方岩刚着头,把华鸣和丁安邦请上了一号中巴车。
上车落座,谈话又开始。
这一会,丁安邦迅速转换了角色,他把自己完成看成是瑞东人,所以,待客的热情都集中到了华鸣身上。
方岩是对口地方领导,恭维华鸣的话自然少不了,他说华部长职责重大,担负的工作关系到大局兴衰成败,因为用人不当就遗患无穷。
这种情况不能谦虚,说到底也是趁势表表工作高姿态的机会,刚好也能谈所谓的“内幕”,以显示自身的价值所在。所以,华鸣微微一笑,说工作职责重大完全是因为组织这部庞大的系统机器,个人充其量只是个螺丝钉。说这些只是个引子,随即,他又话锋一转,说现在提拔干部,要更多地关注默默无闻、脚踏实地的地方领导干部,那些看上去锐意进取风风火火、短时间就干出巨大政绩的干部,使用的时候要慎重。还有,要多关注那些升官路子和别人不同的人,有些人是靠实干政绩,而有些人是等待时机创造机会,把跟他们有竞争力的人都搞得出事了,他们就上去了,对那样的干部,要坚决遏制,处理到位。
大家听得连连头称是,不过心里都直嘀咕,尤其是潘宝山,党同伐异可是官场上一直以来的“规则”,也就是所谓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几乎就是一个定律。就像眼下,他和段家军之间的残酷斗争,正是活生生的写照。
不过想归想说归说,没有人就此提出不同的观,还都缓缓地着头,表现出一副深有所悟的样子。
华鸣见状很受用,身在中组部高门大户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不过半小时后来到省委大院见了段高航,这种优越感就自然遁形,毕竟官职有差距,而且对方又是一省的舵手,体制内的人对此有下意识的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