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有一刻钟时间,庄文彦才出来,鱿鱼已经抽了两支香烟。
“哟,我说这么长时间才出来呢。”鱿鱼看着庄文彦一身整齐的打扮,笑道:“原来搞得这么细致。”
“你是个恶人。”庄文彦又恢复了高傲的样子,“我被你欺负了。”
“这是什么话啊。”鱿鱼晃着脑袋笑道,“相互温暖,共同取悦,何谈欺辱与辜负?”
“又跟我耍油嘴了。”庄文彦道,“一看你就是个老手,地上还铺上纸接水,我都没想出来。”
“行了庄总,咱不谈那些好不好?”鱿鱼知道掌控局面,这个时候应该跳出话题,淡化之后再回味,效果会更好,“刚才施丛德打电话说什么了?”
“我正想问问你呢。”庄文彦道,“潘宝山又搞什么鬼,买那一片荒地干什么?”
“谁知道,我懒得去问。”鱿鱼道,“他也不跟我说。”
“施丛德说那片地可不小啊,上万亩呢。”庄文彦道,“难道要搞农庄?”
“我们这地方搞什么农庄?没有那个消费群体的。”鱿鱼道,“再说了,他又没个闲钱。”
“有机会你就问问。”庄文彦道,“我得掌握他的动向。”
鱿鱼听到庄文彦这么一说,略感意外,从她略带命令的口吻来看,似乎没有把她给骑服,相反,在她看来似乎是他已经拜倒在了石榴裙下。想到这里,鱿鱼不由得暗叹起来,既然还能怎样?那就顺着她呗,而且这样也好,可以更加放低身架来迷惑她。
“可以。”鱿鱼很很痛快地了头,“打听一下也好,没准还能趁机发一笔小财。”
“嗯,我先问问施丛德吧,看他那边到底是什么具体情况。”庄文彦说着,就拨通了施丛德的电话。
电话接通,庄文彦问潘宝山在三市交界处拿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丛德有意外,问这么快麻将就打完了?庄文彦说没有,一开始连着炮,手气太背,到旁边抽支烟,转转运。
庄文彦和施丛德聊着,反正就是一个话题,怎么继续打压潘宝山。鱿鱼听了一会,觉得有必要挑拨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形不成合力。不过怎么挑拨得掌握好一个度,不能做得太明显,否则会引起庄文彦的怀疑。
“庄总,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在庄文彦挂掉电话后,鱿鱼说了起来,“我怎么就觉得施丛德有心怀不轨呢?”
“哦,怎么个心怀不轨,你说来听听。”
“他一直叫嚣着要打压潘宝山,可怎么老是打压不下来?反倒来总是盯着你不放?”鱿鱼道,“我就琢磨了,到底是他的能力不行,还是心眼刁钻想利用你?因为事情很明显,潘宝山不是个善茬,惹了他肯定不是个好事,所以有些事他就不想出面,怂恿你出头。”
“嗯,也不是没有可能。”庄文彦道,“不过也不能太过怀疑。”
“是的,否则就会乱了自己的联盟阵地。”鱿鱼说完,顿了一下,又道:“要不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潘宝山,看他拿地到底想干什么。”
鱿鱼拿出手机,真的拨通了潘宝山的号码。
“老板,我跟你汇报一下友松沿海高速的进展情况,一切都按照序时进度稳步推进,你不用担心。”这是事先约定好信号,打电话这样开场,说明下面需要演戏。
接下来,鱿鱼便根据自己临时制定的方案问起来,然后有模有样地停顿,好像在听潘宝山说。
过了大概十分钟,通话结束。
“什么情况?”庄文彦着急发问。
“拿地不是潘宝山的意思,是他的合伙人,也是他推到前台应付场面的,江山集团的头儿邓如美做出的决定。”鱿鱼道,“事情从开始到现在,他就没参与过。”
“哦,邓如美还那么强势?”
“那没办法,要怪也只能怪潘宝山太放手,现在邓如美是大权在握,方方面面来讲,她对江山集团有绝对的控制权。”鱿鱼道,“潘宝山也是无可奈何,就为拿地这事,他是一肚子意见。”
“那邓如美拿地想干什么?”
“想围地升值。”鱿鱼道,“潘宝山很不看好,说太超前,毕竟那个地方是很偏的,再说了,现在也没有闲钱押在那儿。”
“仅仅是圈地的话,是没有什么前途。”庄文彦道,“可以说,是个失策。”
“所以潘宝山有意见嘛,不过他说要好好想一想,怎么顺势而为搞个项目,反正不能只是做地主。”鱿鱼道,“至于想做什么项目,他还没想好。”
“你继续关注。”庄文彦道,“有什么新情况主动跟我说一声,不要等我问了你才说。”
“嗐,我说你也真是,其实吧,我是这么想的,管他潘宝山搞什么?我们只管找机会赚自己的钱。”鱿鱼道,“单单是为了出口气,牵扯太多的精力值过么?影响自己发展,跟钱过不去又何必?”
“也是,赌口气到底为了什么?”庄文彦着头缓缓地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当初被潘宝山从松阳挤走,就目前情况来看,倒也不是件坏事。”
“就是嘛,否则你还在松阳守着自来水公司,那不就是井底之蛙嘛?”鱿鱼道,“庄总,我看以后你就别听施丛德的,跟他搅合在一起干什么?”
“嗯,往后他要干什么就自己干吧,我能顺手帮的地方就帮一下。”庄文彦着头,“反正是不会以‘气’行事,过多地参与了。”
鱿鱼一听暗喜不已,看来又一个目的达到,不过凡事适可而止,于是岔开话题说道:“庄总,咱们就不多说吧,还是谈正事,你不是要我过来聊聊投资新方向的么?”
“今天就不谈了,我给你这个坏东西弄得哪还有心思?”庄文彦一下仰在座椅里,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要回去好好洗个澡,身上都是汗味儿。”
“嗌,我是人力和精力都贡献了,还被你说成是坏东西。”鱿鱼甩着脑袋直笑,“还有天理嘛!”
“这不是讲理的时代。”庄文彦坐起身子,很自得,开始收拾桌面。
“行行行,我服了你还不行么。”鱿鱼站了起来,穿上外套,很潇洒地对庄文彦一摆手,“再见庄总,你回家好好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