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一下我还不太适应呢。”江楠低着头笑笑,“慢慢来吧。”
“可以,干什么不得有个过程?”潘宝山道,“不过说到底这也是个心理问题,江楠姐,你听我叫得多顺口,为什么?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姐姐,当然,除了场面上的需要有时会喊你江部长,还有,有的时候气氛还不到,一时也改不了口,就像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我还喊你江部长呢。但是,从今以后就不存在什么气氛不气氛的问题了,江楠姐就是江楠姐。”
“那我要谢谢你了,能这么看待我。”江楠听了潘宝山的话,似乎有不自在。
“谢什么?按理说该我谢你,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姐姐,完全是种福分呐。你要是不愿意当我姐,那我不是没了那个福气?”
“嗳呀潘书……”江楠笑了,一个“潘书记”没喊完。
“咿,怎么回事这是?”潘宝山眉毛一抖有意笑闹,道:“怎么没说两句我就长辈分了?让你不喊‘书记’,可也没让你喊‘叔’啊,一下成了‘潘叔’,那才叫不适应呢!”
江楠听到这里,腰一弯,小腹一凹,抬手遮着嘴巴笑了,“你,你可真风趣。”
“嗐,这叫什么风趣。”潘宝山甩着脑袋笑道,“算是个粗俗的乐趣吧,酒桌上常讲这些,特别是喝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嘴巴简直就没个规矩,总是乱讲一通。不过刚才可不是乱讲啊,我只是想让你多笑一笑。”
潘宝山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楠,江楠能感到他目光的灼热,一时浑身更觉得不自在,“潘……我,我先走了。”
这一次,江楠习惯性地要喊潘宝山为“潘书记”,但话到嘴边又想起刚才谈的称呼问题,便及时守住口,只冒出一个“潘”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潘宝山一听江楠称呼他“潘”,顿时就退一软,差没坐回到沙发上。
此时的江楠也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又扭头看了潘宝山一眼,便迈着有慌乱的步子,走出了办公室。
潘宝山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变犹豫了,本来他有股冲动想把江楠拉住,至少再聊一聊,慢慢拉近那种两性之间的距离,可偏偏硬是抬不起脚来。
还没缓过神的时候,手机响了,潘宝山长长地出了口气,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来一看,是个贵客,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贾万真。
“贾部长!”潘宝山接通电话后很热情,“咱们可是好久都没见面了啊!”
“那还真是,你在省委宣传部的时候我们见得就不多,因为你总是在广电局那边嘛,后来你到松阳任书记,那就更见不着了。”贾万真很爽朗地笑道,“今天我可找上门来了!”
“哎哟,贾部长,这事就怪我了,该早邀请你来松阳指导工作的嘛!”潘宝山道,“看来我行动慢了!”
“不是你行动慢,是我方便啊。前阵子我出差到北方,回来的时候坐汽车,一路走走停停,沿途看望看望老朋友,也看看风景。现在马上就要经过松阳,想到了你这里,所以就打个电话看看,如果你在松阳并且能抽开身,我就去拜访拜访你。”贾万真笑呵呵地说。
“那不正好合适嘛!”潘宝山笑道,“上午刚开了两个会,现在没什么事,刚好能陪一陪贾部长,那也是我的荣幸啊!”
“嗌,潘书记你这话说的。”贾万真呵呵地笑了起来,“只要不打搅你的工作就好,你主政一方,是项很复杂的工程,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尤其是人事关系,一个处理不好,便会牵扯出一大片阻力。”
潘宝山一听贾万真这话就觉得不寻常,他这次来松阳绝对不是出差回来路过。
没错,贾万真到松阳跟潘宝山套近乎,是专门而来,原因非常简单,他和田阁交恶了。为了办公室的一个进人名额,田阁在部委会上跟他高唱反调,丝毫不让。贾万真很生气,从级别上讲,田阁跟他一样,都是正厅,但从宣传部职务上讲,他明显是靠前的,怎么说也是常务副,田阁虽然任着文化厅厅长一职,但在部里的排序还落后他一个身位,竟然还不给他面子。就这样,一时气恼的贾万真当场就拍起了桌子,和田阁彻底闹翻。
事后,贾万真有懊悔,觉得不应该那么冲动,到现在连回旋的余地都没了,要知道,跟田阁作对可不是件轻松的事,他可是万少泉的人,在段高航的队伍序列,照目前的形势看后劲很足。
怎么办?贾万真再三思考之后决定,也得寻求些团队的力量,于是便想到了潘宝山。
这些情况,潘宝山在贾万真没到他办公室之前大体就知道了,想了解这些不难,给以前的秘书李牧去个电话就行。
“原来是跟田阁耗上了。”潘宝山一放下电话就自语起来,他知道贾万真来松阳的目的了,无非是类似于敌人的朋友就是朋友,寻求支撑罢了。这样也好,没准以后贾万真要是能上部长的位子,从惯例上讲那可就是省委常委了,也算是一股比较强的力量。
所以,潘宝山立刻就重视起来,马上要石白海隆重安排一下午宴,到阳光矿泉会馆,吃喝玩乐要让贾万真满意。
完后,潘宝山一寻思,又打了个电话给江楠,说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贾万真突然来了,中午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