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朱传志就跌倒了谷底,浑身无力像是面条一般,伏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刚刚开春的天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仿佛从桑拿房刚出来。
“王爷饶命,饶命啊!”
“别鬼叫了,若是真把本王惹恼了,你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啊,还有活路!”
朱传志立刻止住了哭声,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容,变脸之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朱传志,宣府眼下的情况如何?”
“启禀王爷,一个字,乱!两个字,太乱!”朱传志搜刮肚肠,把知道的全都倒出来:“原本总督熊廷弼还算有些本事,励精图治,可是魏阉掌权之后,各地镇守太监日益嚣张,熊廷弼完全被顾俊牵着鼻子走。去岁传说要招募新军,顾俊就弄了一大帮闲汉在身边,日夜操练。还给服用什么仙丹,说这些人是天兵天将,简直就是疯了。”
“的确是疯了,顾俊不过是一个阉宦,不值一提。至于熊廷弼,朝廷已经让卢象升接替他的职位,本王巡边到此,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王爷神威,所向睥睨,卑职恭祝王爷旗开得胜,建功立业。”
“嘴还挺甜的,算是一个优点。”张恪道:“不过本王想来不喜欢听甜言蜜语,你要想活下去,就要证明肚子里确实有货。”
“是,卑职明白。”朱传志慌忙答道。
“该如何彻底解决宣大的乱象?”
“王爷,小人斗大的字都不识一筐,哪敢说国家大事啊?”
张恪微微一笑:“在义州兵中,每逢大战,别说游击将军,就连小兵都有进言的机会,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只管说,没用本王不听就是了。”
朱传志偷偷观察,张恪固然杀气很重,可是实际很随和,并不像一些人毛病比官都大。想到这里,他也倍受鼓舞。
“启禀王爷,卑职以为如论是整顿军队,还是清剿白莲,都不是麻烦事,凭着您的虎威,绝对是举手之劳,只是有一事王爷或许要先注意。”
“何事?”
“钱,也就是银子。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宣府下辖的军户有五六万之多,连续四五个月没有发军饷了。本来大家都以为新君登基,能够发放军饷,可是到了现在也没有动静。听说朝廷倒是拨了一些银子,只是根本没有一个子到当兵的手里。”
朱传志见张恪认真听着,越发大胆,说道:“王爷,卑职可是听说您点石成金,辽东富庶,粮饷众多。若是您能给大家伙发军饷,大家肯定都会听您的命令,不说二话。”
“怎么,让本王出钱?”
朱传志老脸一红,羞赧道:“王爷,您就当养一条狗,给根骨头。”
“放屁!狗还能看家护院呢,也不瞅瞅,你们这些废物能干什么?想把本王当唐僧肉,可要小心我的金箍棒!”
咋说翻脸就翻脸啊,朱传志赶快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心里头暗暗说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宣大的哥们弟兄,我可是帮你们说话了,奈何人家安东王看不上你们,他日做了刀下亡魂,可别怪我不讲情义……
朱传志念念叨叨的求神拜佛,张恪此时到冷静下来。
要说起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咱们的安东王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只不过不能白白打水漂,让人家当了唐僧肉,要让银子花的有价值。
张恪思索了一阵,突然问道:“你听说过永丰银号吗?”
怎么跳到银号了,朱传志接受不了张恪的跳跃式思维,可还是急忙回答:“王爷,永丰银号是山西数得着的大票号,尤其是做官府的生意。今年了更是推出存款有息的业务,商民百姓,甚至官府都把银子放进永丰号,一来安全,二来还能钱生钱。”
张恪点点头:“那好,本王就向永丰号存入二百万两,作为弟兄们的军饷,另外再调用一百万担粮食,发给大家伙。”
好大的手笔!
朱传志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安东王出手还真大方,这下子可成了彻头彻尾的唐僧肉了。
“王爷,这么多粮饷,您准备怎么发啊?”
“就在保安州发。”张恪笑道:“朱传志,给你一个任务,去通知各地驻军半个月之后,带着本部人马前来保安州,按照人头发放军饷,记住了,来多少人发多少军饷,千万别来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