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上,看见一袭雪白长衫,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执美女图玉扇的白顾南时,陈汐唇边不由泛起一抹笑意。
“操!地仙境界!变态啊!”白顾南一步跳上宝船上,上下打量了陈汐一眼,就忍不住狠狠爆了一个粗口。
他可是记得,上次在离火城和陈汐分别时,对方的修为才不过冥化境界,如今才不过十多年没见,对方居然晋级地仙之境了,这让他又是羡慕又是震惊,心中暗自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和这怪胎比,会气死人的……
白顾南等候在这里,自然是受到了家主白惊辰的嘱咐,前来迎接陈汐的,当然,如果来人不是陈汐,以他的跋扈性格,才不会委屈自己干一个奴仆才应该干的事情。
“陈汐,我小姑已经回来了,不过不宜抛头露面,你也知道,天地之间无论任何势力,从来不缺少派系斗争,那些顽固而保守的老东西们,整天想的不是如何去域外战场杀敌,而是把精力都用在了内斗上,而很不幸,这样的事情我白家也不可避免。”
寒暄片刻之后,白顾南便把紫荆白家中的一些状况大致给陈汐介绍了一遍。
按照白顾南的说法,白家如今的内斗俨然已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个派系以家主白惊辰为主,一个派系则以大长老白丞为主。
而这一场内斗产生和爆发的根源,其实和陈汐也大有关系。
很简单,大长老白丞一系和那仙界中极为神秘的修行势力左丘氏极为亲密,并且早在很久之前,就多次受到左丘氏嘱托,要断绝和左丘雪的关系,必要的时候,甚至要充当左丘氏在人间界的代言人,缉拿和追杀一些仇人,例如陈汐的父亲陈灵钧。
而白惊辰一系则从来都不打算依附谁了,也从没想过要攀上左丘氏的高枝,不过由于白婉晴的关系,态度上则较为靠向左丘雪。
当然,仅仅只是态度上,毕竟左丘雪下落不明,谁也不值得她是否早已被左丘氏缉拿回家了。
这一切,陈汐以前都闻所未闻,直至如今,才从白顾南口中得知,心中无疑又沉重了许多。
连紫荆白家这样在玄寰域无人敢招惹的古老大势力中,都有人心甘情愿充当左丘氏的爪牙,可见左丘氏所拥有的力量是何等恐怖了。
“这么说,我这次前来紫荆白家,有可能是跳进了一个火坑?”陈汐收拢思绪,平静问道。
白顾南哈哈大笑,拍了拍胸脯,豪气万千道:“放心,有我在,谁他妈敢动你一根毛,我打断他的狗腿!”
陈汐眉头挑了挑。
不过不等他说话,白顾南话锋一转,就嘿嘿笑道:“当然,我紫荆白家最崇尚力量,我说话有时候也不大用,不过你放心,有大伯和小姑在,没人敢过分了。”
陈汐才不会把白顾南的保证当回事,自己身为左丘雪和陈灵钧的儿子这事,那些紫荆白家中的高层只怕早就心知肚明。
对于那大长老白丞一系而言,或许巴不得自己送上门呢。
当然,他们究竟敢不敢玩火,一切都要看自己是否能获得整个紫荆白家的认可,归根究底,还是要看自己所展现的力量够不够强。
“对了,你可要小心这几个家伙。”白顾南说着,手中多出一枚幻影蜃简,手指一划,玉简中射出一道光幕,在空中构成一个瘦削青年的影像。
这个男人面容阴戾,却长着一对漂亮的桃花眼,轮廓如刀削斧凿般坚硬,他的头发从中间扎成了一条粗大油亮的辫子,盘在脑后,露出一个饱满的天庭。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着,身姿笔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独特魅力,就像一条阴毒而又漂亮的花斑蛇,给人森然血腥的印象。
“白隽,地仙五重境修为,最喜欢虐杀对手,曾杀死过地仙六重的强者,修行至今七百余年,历经无数场战斗,败绩寥寥。”白顾南介绍的语气平平淡淡,但却让陈汐敏锐察觉到声音中一丝极度的厌憎。
接下来,幻影蜃简释放出的光幕一阵变幻,又出现一个彩衣女子的影像,她一头白发如瀑披散,垂落腰脊,面庞还算秀丽,只不过她的右脸却遮掩在一张漆黑的面具下,泛着金属般的冰冷光泽。
如雪白发,漆黑面具,整个人犹如一柄肃杀嗜血的剑,配上那颜色斑斓的彩衣,平添一份令人心悸的妖异感。
“白虹,地仙六重境修为,剑修,杀伐果决,双手沾染血腥,不要因为女人而小觑她,论及危险,她比白隽还可怕。”
简绍完白虹,白顾南手中的幻影蜃玉简又是一阵变幻,浮现出一个个容貌各异的人物形象,足足有五人之多,无不是身经百战,在血腥和战火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强者,实力最低的都有地仙四重境。
介绍完毕,白顾南不自觉地长松一口气,似乎谈及这些人时,他心中也有着不少压力,不过当他看向陈汐时,却微微一怔。
因为陈汐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忌惮、凝重、兴奋、或者其他情绪,平静得简直像没有任何感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