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爬上最後的大明,卡拉如何能登上简直是个谜,连罗瑞都无法爬上去,直到马森让他危险地踩到肩上,这样罗瑞才攀上端。
过了一会儿我冷静地想,他是否会把我和马森留在那儿。不过他很快伸出一只手,我紧紧靠在岩石上站稳,将手掌弯成环状,鼓足吃奶的劲,把他向上托去。罗瑞一把抓住他,把他拽了上去。
随後两个男人再凭蛮力硬把我拖上去。
「我希望这是你拥有一个女人的唯一手段。」我反唇相讥道。
卡拉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突然我们失去了她的踪影。
我们开始搜索,寻找她的踪迹,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嘈杂声,黑压压的蝙蝠从坚硬的岩石中间直愣愣地扑窜出来。一道狭窄笔直的裂缝,我们钻了进去。
马森说∶「玛莎应该在这里。」
「那你回去把她接来,英雄。」我接口道。
黑暗中,在我们前方,卡拉尖声叫喊着。
「别离开,」马森大声喊道。「我们就在这儿。」
罗瑞从口袋中掏出蜡烛燃,我们环顾了一下周围环境。
我们正位於一条狭窄的隘口中,它正好转向右边。我们凑到一起慢慢挪动着,大量的蝙蝠飞出来,当它们鸣叫着冲我扑过来时,我竟愚蠢地俯身紧贴马森的胸膛,同时紧紧接住头上的帽子,我不想让自己的头发被它们缠住。
罗瑞的蜡烛引着路。地面开始急剧下倾,我们穿着靴子的脚不住滑动着。
「救命!」卡拉叫喊着。
「快!」我激动地说。
「不。」罗瑞的声音很冷酷。「我们不要因为她而陷入困境。」
我们朝前慢慢推进着,努力滑下陡峭的斜坡。狭窄路口渐渐开阔了一,我们一边稳健前进,一边紧抓旁边岩石的边缘。
卡拉正在呜咽啜泣。
「我们马上过来。」罗瑞高声喊道。
忽然一阵狂风扑面吹来,夹杂着浓烈的尿味使我感到一阵头晕眼花。风呼啸着,在通道的墙之间来来去去撞击着,我发觉自己突然紧抓住罗瑞的皮带。
他哈哈大笑。「开始了」他温柔地说。「上帝,开始了。」我意识到他正在平服一个巨大的骚动。
「发生了什麽事?」我问道。声音听上去很惊恐。
「跟着气味走,西德尼,别害怕。」他的声音充满了兴奋,我松开了他。
他突然停住了,地板在我们脚边截断,出现一个洞穴,卡拉的呜咽声自洞中传上来。
罗瑞将蜡烛小心放到地上。他趴下来细察着石洞的四周,然後拿出手电筒向下照着。「你受伤了吗,卡拉。」他十分柔和地说。
「罗瑞,」她低泣地喊道。
「你就待在那里,亲爱的,告诉我,下面是什麽?」
「快帮我起来,我不喜欢这里,拉我上去。」
「就是这个洞穴,亲爱的,现在用不着赶回去了。」
风狂啸着自洞中吹上来,呼、呼、呼。
「是哪条路,卡拉?要不你在下边穿过这个洞,再沿着这条通道走,好吗?」罗瑞向上晃动着手中的电筒,并照射到斜槽部的对面,在较远的那侧,狭路延续着。
「拉我上去。」
「究竟面具对你说了些什麽?」
我浑身的血一下子凝固起来。不知不觉从刀鞘中抽出刀压在罗瑞的脖子上,他向前趴着正逼近洞穴,他非常惊异以至於全身僵硬住了。
我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向後拽紧抵在刀尖上。「卡拉。」我大声叫道。
「哎,是西德尼吗?玛莎在吗?」
「不在,甜心,紧紧地支撑住。等下我们会扔下绳子,你受伤了吗?」
「没有,不太厉害,吓死我了,西德尼。」
「放心的,我们有三个人,别害怕。」
「我究竟在这里做什麽?」她抽噎地讲。「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当我跌下来时,还以为是场梦呢。」
我向後挪了挪,离开了洞边缘,让罗瑞坐起来。烛光中他睇视着我,失色的脸孔闪闪发光。「救她出来。」我说。
「西德尼,她知道该往哪里去。」
「快拉她上来。」
他哈哈大笑。「我可以用这把刀杀死你。」
「假如你这麽做,马森就会把你推下洞,他一直在寻找这种机会。」
罗瑞从背包里拿取绳子。
我将身体伸进洞口,手电筒向下照射着,并将绳子降到我能看见的地方。
卡拉向上望着我,那张脸惊恐而惨白,到处是深邃的黑暗。
「告诉她,」罗瑞说,「把绳圈套在身上。」
「准备好了吗?」我问。
「准备好了。」她对我微笑,惊恐未消地笑了笑。「好了,」我对男人们说。
他俩慢慢拖着,卡拉稳步升起,最後终於扶她向上越过了洞口。
我伸出手臂紧搂住她,并将她脸上的头发向後拂去。「现在好了吗?」
我喃喃低语。
「我很好,真抱歉像个孩子一般。」
「今天你一直有些不太清醒。」我小心地说。「我们看见你徘徊而去,便尾随在你身後,接着你发现了这个山洞,太了不起了,卡拉,这很可能就是那个洞穴,那个不同寻常埋藏面具的山洞。」
「不要再到那可怕的洞里去。」
「当然不去。」
突然热辣辣的兴奋传遍我全身,溶化着各条血脉。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寻求真相的欲望。第一刻真正相信,确信了那个面具、洞穴,相信了寻找维卡巴姆芭的可能性。
我转向这两个男人。「听着,」我说。「这是玛莎的特权,杰克和其他人今天下午便回来。我提议我们快回营地,告诉玛莎,为这里的一切做准备。我们再多带些蜡烛和煤油灯。」
「我们还没有看见图画呢?」马森说,他指了指照相机,我知道为了这一切他准备了彩色胶卷和闪光灯。
「我们清楚正是这地方。」罗瑞说,他的眼睛闪闪生辉。他一把抓住卡拉,发轻声地吻着她的双唇,「亲爱的可人,」他欢呼着自鸣得意。「是你把我们正确地引到这里。」
卡拉的脸泛起淡红色。我想她一定记不起昨晚的事,她不清楚自己做过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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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逐渐好转起来。玛莎休息之後重又恢复了体力,我们几乎全都兴奋得病态了。采访洞穴的激昂已使我和其他人一样牢牢陷入它的控制之中,虽然我不会原谅罗瑞在洞中对待卡拉的态度,但我能理解此事。
这是一种狂热。
我们强迫自己等下去。我们决定第二天一早就把营地挪到洞穴处,我们将给其馀人留一个讯息,并沿途上做上记号。
日落前一小时,他们终於爬上了山,当天色渐渐转暗,我们全都吃饱,鼓胀着胃躺在烟雾缭绕的洞中聆听着马森忧郁地吹口琴时,罗瑞要我到外面去走走。
「我认为没这个必要,」我快乐地说。
「别蠢了,西德尼,我想同你秘密地谈谈。」
「从玛莎那里出来还湿的呢,亲爱的?」我柔和地说。
「我们只是谈话。」
「真奇怪,究竟有多少婉言描述性交的方式。」
「西德尼,请给我一分钟。」
我凝视着他。「那把裤带扣紧了,哈!」
我们来到外面,肩并肩坐着远眺月亮,身下被月光照亮得空无一物。「我刚才和玛莎谈了谈,」罗瑞说,「有关卡拉的事。」
「关於卡拉什麽?」我故意令自己的声音充满钦羡,「她非常健壮、活泼,不是吗?」我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腹股沟,「你勃起得太快了。」
他勉强地笑笑,「这从这说吧,」他修正道。「你看,我们必须承认这面具存在某些颇具魔力的东西,它能指引道路。」
「我怎麽知道!」
「因为你戴过它,那就是你怎样知道走出礁湖的原因。」
真是可笑,我还没有完全忘记那段压抑的过程。我不喜欢它,我憎恶要逃脱控制的意念。
我保持着冷静。「它在欺骗我们,」他温和地说,「我也试过它。」
「在森林中?」
「你准备再试试它吗,西德尼?」
「不,决不。我喜欢掌控自己的一切,亲爱的。」
「卡拉也是,要知道,她并不记得一切。我记得,你也记得,但她却记不住,所以她是使用面具最安全的一人,它不会伤害她。」
愤慨迅速在我心中膨胀,「嘿,嘿,嘿,」我尖声说道∶「这是一小功劳,不是吗?」
「卡拉同意了,玛莎也同意。」
「难道玛莎让自己的继女去迎合这面具?」
「别胡说,西德尼。难道你不明白我为什麽要告诉你这些吗?因为当她受制於它的影响时,我要在她左右保护。」
出现一阵短暂的静寂。「你是指你要干她,」我纠正道。
「没错、我是这意思,那就是为何我要向你说明的原因,我欠你太多了。」
「你不欠我任何东西。」
「你千万别这麽想,我清楚其中的差异。你是一位极其不同寻常的人,西德尼,我极想知道,这着棋是否值得。」
我沈默了,难道他认为我是支蜡烛?我值这个价码?
「玛莎已接受了你来干她的女儿。」我终於说道。
「是的,很显然此次游戏即将结束,我知道她们不存在任何血缘关系。卡拉也没有被收养,不过尽管如此,还是令人困窘地接近了乱伦的地步。我一开始和卡拉发生关系,便停止了和玛莎的关系。」
「你永远都存在一个难题,」我慢吞吞地说。「当可能有效或无效时,你如何向同你发生性关系的这俩个女人交待?」
「我已经从陪伴玛莎中获得了极大的利益。她是一位多才而性感的女士,任何与她共享床第之乐的男人都会感到骄傲。她比我年长十岁,可这却成了一种特殊享受,为了增加我们寻找维卡巴姆芭的机会,虽然会遗憾,但我们可以终止这种关系。然对你,我却没有把握。」
「我?」
「一旦放弃了你,也许以後我就再得不到你了!」
我动了动後背,地面上升起的寒气直透脊心。「谁说你拥有我了?」
他随之伸出温暖的手抚摸我的脸庞。「西德尼,」他以一种低沈谴责的声音说着,充满了消遣。
我敏感地将脸往後让开,「那麽你与卡拉的关系,突然变成了一夫一妻制的忠贞。」
「我并不想这样。但我认为卡拉不会容许我再和你一起,坦白地说,是在利用我的身体。但我非常想要你,西德尼,我总想念你,我需要床、香槟、餐馆以及在你陪伴下一次又一次地性交,同你调笑,刺入你体内,令你呼叫。」
「我很难相信你的话。」
「你当然如此,其他的女人易受我骗,卡拉便是其中之一。你有没有想过我发现了你令人兴奋的讥诮见解。」
「别吹牛了。」
「别把我圈入大恶狼的框框,当然我是一只大恶狼。不过是小猪仔们自己打开了门,亮着灯,除了你。」
「我想你已经把我当佳肴吃了,也许是我的记忆在夸张。」
「事实上是你允许我进来的,你可以说不,你说过别在今夜。」
「你给了这句过分自信的话一个全新的含义。」
「我并不是佯装同你一起,我没有对你说谎。我就是这种人、傲慢、自负,易激动、不正直、有野心、爱操纵。我喜欢危险,我是说我喜好这种情况,我对危险嗤之以鼻,西德尼,这是我的恶癖。」
「你选择了一种奇特的职业。」
「我清楚自己想得到什麽,能干什麽,必要时我能够一再忍耐。我的工作就是要自己不断进入险境,我不会干罗马人的精工细活,或者挖掘海盗埋葬的财富,西德尼。到目前为止,我在南美洲前後已工作了十年,我被射中过,被逮捕过,也被鞭打过。我还被蛇、毒蝎,有一次竟被一只毒蜘蛛咬过。」
「哎呀。」我说。「我能得到你的亲笔手稿吗?」
他纵声大笑起来。「我可能与你恋爱了。」他说。「别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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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搬迁了营地,我们实在弄不明白这洞穴将告知我们什麽,或者面具能有怎样的帮助,然而我们每个人都兴奋得情绪高涨,神经紧绷。
我们将一根绳子绑到先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岩石裂缝中。可怜的卡拉并不相信在我们没有推她的情况下,自己竟独自上去。我们不希望她辨不明方向或害怕,她已如愿所期地改变着,显示出一种大胆、自信,彷佛她已得到了一些秘密的知识。我认为这是一种十分准确观察事物的方式,她也变得有些权威了,其馀的人现在都是她的部下,我们必须依赖她的进展,而且她也谦虚地容忍了我们。
坦率地讲,她需要自己的屁股不断作响。
我不明白罗瑞是如何忍受这些的,她绝对的拥有他,她常炫耀他,尤其向玛格丽特和我。简直是疯了,我可以说玛格丽特最不想得到他,我不明白她怎会知晓他和我之间的事我们一直都很小心谨慎。罗瑞所讲的那些事令我肉麻不安,但我尽量不予理睬,至少卡拉还有理由不反对玛莎,在玛莎面前她依然和从前一样,温顺、和善充满挚爱。
因此玛莎根本看不出我们其馀的人能看到的一切,这女孩变化太大了。
杰克看出来了,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注意了罗瑞一会儿,我想杰克不会再受罗瑞的魔力影响了。
尽管昨天去过那里,我们发现还是很难找到山洞的入口。相似又复杂的地情形简直令我们感到困惑,直到玛莎把自己的手伸进里面,表情愤激地倚靠在岩石上。
「嘿,同胞们,」当我们准备进洞时我喊道。「嗨,假如我们全都进去了,发生了什麽事,比如掉下来一块岩石或别的什麽?谁来援助?」
一阵沈默无语。
「什麽援助?」罗瑞问。「你是指我们穿越丛林时的应急电话?」
「只要两天便可下山到佩伯那里了。我们已随身备足食物和水,那地方有入气孔,昨天我们在那里感觉到了强劲的风。」
风在狂呼,并不令人喜悦。
玛格丽特说∶「玛莎,我有幽闭恐怖症,我根本不喜欢这地方。马森以後会给我看照片的,我就待在外面等,我累了,正好休息一会。」
意见被采纳,她舒舒服服地待在自己的背包,大伙的吊床,烹调器具以及我们所有的衣物堆中。我们背着最简单的配备进入洞穴,排成一列纵队前进,玛莎领头因为这是她的探险队,罗瑞紧随其後,彼此以绳系结而行,他又按顺序把杰克结在一起,如果玛莎跌落,这俩个男人马上可以救她。
其馀的人随後排列着,没有系绳。我们越过了卡拉曾跌进去的那个坑,我再次察觉到气流环绕着巨穴不停地鼓动着,在我看来,空气中充满了意识,彷佛山洞在呼吸。事实上,我受了惊吓。
我们拎着两盏亮的煤油灯,提着一桶备用的油,它们要比蜡烛和手电筒经济多了,我们的电他贮藏量很有限。
通道依旧狭窄,并迂回曲折地伸入大山的中心。周围乾燥,十分暖和,两壁闪闪发亮,细小的石英石、水晶将灯光反射成了无数星光。
我们继续前进,下行进入山里。中心某处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深沈有规律听上去好似脉搏跳动,彷佛这座山是有生命的。
「什麽东西制造出这种声音?」我惴惴不安地询问科林。
「我想是风。」
「这地方很难了解吗?」
他没有回答。我发现他非常沈默寡言。「这就是所有的沙岩?」我询问。
「石灰石,」从他喉咙里传出低沈的回答。「亚马逊河流域拥有极其古老的防护岩,这里曾是一个内陆海,绝大部分的堆积物自那时起一直受到侵蚀。
像这些零星的暴露部分一直保留至今。」
「你是如何看待那张面具的?」我说,我发现他是一个难於了解的男人。
他一直把自己封闭得紧紧的,与个性外向的罗瑞恰好是两个极端。
科林缄默了一会儿,接着他近乎粗率地说。「我觉得它无关紧要,亦或你也这麽看,它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一切鄱在发展着,时间和环境改变了它们,含义也就变了,事物间的天平在不断地变迁,这就是我为何成为一名考古学家的原因。」
「你真令我迷惑!」
他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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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条狭道我们终於抵达那个洞穴。墙壁潮湿、发亮,从部悬垂而下的钟乳石几乎碰到了从下面向上生长的石笋。马森边走边用自己的刀轻叩它们,当他从牙齿缝中吹出口哨时,产生了独特的洞穴音乐。
当我们准备下一步的计划时顺便吃了肉和饼乾。
「卡尔在这儿就能帮助我们了。」玛莎边说边责难地扫了我一眼,「那些卖给他面具的男人曾向他仔细地描述过这地方。」
这时卡拉说∶「我要戴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