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胜男不许,她盯着他,目光淡定,看不出来一星半的迟疑,“武烈,你别天真了,你以为你那么做后,让我知道了,现在还能让我们的婚姻维持下去?”
她怎么能忍受一个曾经算计她的人,成为她的枕边人?不,是一直睡在她的身边。
“有什么不能维持的?”武烈问的理所当然,完全不能理解当年的事,跟他们的婚姻能不能维持有什么关系,要他跪下来给她赔罪,他都能行,“我们结婚都两年了,相处都是好好的,为什么不能维持?”
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弄的很是想笑,是满腔讽刺的笑,胜男简直难以理解他的想法,都说女人来自火星,她有种他才是火星来的感觉,自己所经历过的耻辱,在他看来什么事都没有。
“我们有相处的好好的吗?”她嘴角一扯,索性坐起身,双臂抱着自己,试图给自己一勇气,“你老是吃醋,吃莫名其妙的醋,一天天的闹脾气,就这也是相处的好好的?”
她真是受够了!
难道让她天天还哄着他,她在国外一个人的时候,在中国餐馆里打工洗盘子,从小都是爷爷娇宠长大,哪里有受过这种天天闻着油腥子,不洗盘子,她就三餐不济的日子?
就是连澄的偶尔接济,她都没有全盘接受,曾经还在想她就是个恶心的人,连自己的亲表弟也能下手,一直不接受别人的接济,当作是自己惩罚自己。
她当真以为是别人看出她那小心思,针对这个对她下手,可是要说她对连澄有什么,还真是没有,表弟长的那么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却原来,在他的眼里不是这样子,他一直在以为她真对连澄有什么。
这都算是什么?
她简直是怒到沸,这婚姻还有什么维持下去的必要吗?
武烈就算是有脾气,也知道不能在这当口发作,他要是一发脾气,指不定这个小家真散了,他虽然天天把口号喊在嘴里,要说“离婚”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他脑袋里全装上豆腐渣也不可能答应这事。
他试着动一下,把自己移到她身边,试图抱住她,可他的手才伸出,人家就已经站在床边了,让他好生懊恼,“谁让你不理我,没把我放在第一位?”
要说吧,武烈的想法其实挺简单,就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小男孩,惟一想要得到的就是她的关注,第一位的关注,不能放在任何人后面,他要占第一位,永远都占第一位。
她乐了,这回是真乐,没有半嘲讽的意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目光冷静,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与她无关的陌生人,“得了,跟你说不清,我们没办法沟通,与其你天天想着我对别人好,还不如这么断了吧,也省得你天天烦恼,少白头可就不好了。”
话说完,她走离床边,自己一个人窝在沙发里。
幸好她当时选了套沙发放在卧室里,否则她不知道是窝哪里睡,睡客厅肯定是不行的,廖碧女士在客房里,在跟武烈还没有谈妥之前,她不预备让任何人知道。
武烈再也躺不住,就算是腿再难受,还是用手支着床,支起他的身体,双腿刚一下床,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腿有钻心的疼涌上来,让他立即渗出冷汗,这是桩亏本的买卖。
他受伤,是因为任务,出了个任务,要说他可以避过,可是他受伤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得到消息联合军演可能会在他与廉谦两个人中间选,想问他家老爷子,人家一个话都不漏,到最后来医院取笑他。
这也就是他家老爷子才做的出来的事,他真是一脸血,本想着把廉谦弄走,让连澄血性去找那陈大胆什么的,最好是永远也不要想起找他老婆。
他想的真是好,可他没敢说出来,说这腿伤是他自己乐意的事,又在背后算计她,她指定还得生气,他缩着脑袋,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走的极为吃力。
胜男无动于衷,窝在沙发里,视若无睹。
“大姐——”武烈失落极了,刚走了几步,他的腿就软了,不是他腿软,而是心软,所以就跟着腿软了,“大姐——”
他唤着她,一声声,让她不胜烦扰,不耐烦地瞪着他,见他快倒下去,心里又开始不淡定了,到是冷着张脸,不肯露出一丝暖色,上前扶住他,“给我站好了!”一发现他又借故靠在身上,她立时出声喝止。
武烈从来是个不知道拒绝的人,“拒绝”两个字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存在,他想要得到就要握在手里,怎么能让她说出离婚这种事来。
他身体一歪,靠着她,不肯让她松手,“不,就是不,大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就饶过我这一回,我真是错了——”
她要是真一心一意离婚,他还真是怕,女人最怕是下定决心了,他最害怕她的固执,要强硬的态度,还不如一开始就软下来,让她心软。
心动不如行动,他求饶,“大姐,我是太爱你了,大姐,我是一都不想让你看连澄一眼,我没想到爷爷那么生气还把你赶出家门,安排的不是你,真的,是沈科手下的人安排错了——”
这件事,都是沈科的错,他本来是想让沈科安排一个女的,让她看见连澄的“丑陋”面目,哪里晓得中间出错了,最后闹成这样子,当时是出了身冷汗,还怕她真跟连澄那什么了。
要真是那样子,他真是偷**不着反蚀把米。
胜男到底是心软,他的性子,她还是晓得的,想想他说的也是,他会让连澄弄什么,这个她相信,要是把她算计进去,没道理会做这个。
想到这个,她似乎是冷静了不少,“别把事都推到别人身上,你自己的破主意,要是真让我跟连澄一块儿了,你后悔去吧!”
“你怎么能跟连澄一块儿?”武烈努力赔着笑,当作不在意因这句话而引起的疼意,在她面前将脸笑成大阳花般,果断地否定她的话,就怕这句话成真了,“大姐,是我小心眼,是我小心眼,我以后再不会这么做了,再也不会了,你别跟我离婚成不?”
说到最后,他还很意思地从眼睛里挤出湿意,可怜巴巴地瞅着她,生怕她说出拒绝的话,好不容易到手的老婆,就算让他没有男子气概的求饶,他也照做。
“你自己坐下,想让我累死吗?”胜男不直接回答,扶着他坐下。
没有得到她的答应,他有些失望,可更多的是高兴,至少她没再开口说“离婚”,感觉比开始好了,顺着她的意,坐在沙发里,还拍拍身边的位置,“大姐,你也坐下来吧。”
她到是坐下来,与他空开些距离,见他有意想挤过来,连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面上冷冷的,眼里更冷,“你今晚自己睡沙发——”
“好。”他回的很干脆,但下一秒,他迅速地看着她,委委屈屈地问,“你睡哪里?”
她走向床,没理会他的问题,伸手关了灯,自己一个人窝在床里,心里发堵。
这都是怎么了,明明可以一脚踢了他,她却是突然觉得真是狠不下心肠,看着他的模样,明明知道他在卖乖,明明知道他想惹自己心软,还是有些不争气的上当。
她拉起被子将自己蒙头蒙脑,夜深人静还是睡觉吧,不想再跟他胡扯下去,还是先睡一觉,明天把他送回医院再说吧。
武烈总算是放心下来,自己这一回出院真是没白来,要是他不来,也许她就把行李丢到他面前了,现在——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觉得危机解除了。
危机真的解除了吗?
只有于胜男自己心里知道,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到底是继续还是一拍两散,全在她的心里,她不说,没有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擦——
我明明早上更新过——
为毛没更新出去的?
☆、025
廖碧醒来挺早,没想到小两口比她醒的更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简单的早饭,看得出来是胜男的手笔,至于她为什么知道,那是比较难吃的缘故。
“妈,怎么样,还成吧?”武烈在廖碧女士面前改口改的很快,当着别人的面叫胜男是“老婆”,对胜男是直接叫“大姐”,对家人面前就叫名字。
从廖碧女士这边看过去,胜男的表情很淡,但是替她儿子夹菜了,这动作让廖碧女士心里一松,许是有小矛盾也是过去了,都说是“床头打架床尾合”,还真是没错,当然,她那么想的时候没把武烈腿伤的情况考虑进去,她家熊儿子,哪里能人在身边不吃的道理!
“胜男做的挺好吃的呀。”她刚吃了小菜时,心里想说的是胜男的手艺多少年了,都没有进步一,没到食不下咽的地步,也到不了好吃的程度。
胜男是知道自己做的怎么样,也没把婆婆的话当真,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看着武烈碗的菜吃完了,再殷勤地夹过去,放到他碗里。
武烈可是高兴极了,这个夹菜干什么的,这么些年,一直没有经历过,他还不受宠若惊的,本来就是觉得她做的好吃,这下子就吃三碗饭,吃有的撑,也管不住自己肚子。
可是,这让廖碧看在眼里,就觉得有些事不太对劲,这简直不像是胜男能做的事,她到是想跟自家熊儿子提醒一下,看着武烈那高兴劲,又觉得似乎是她更年期想太多了。
看着小两口配合的挺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再一次给自己脑补的廖碧女士吃过早饭就走了,不是她不担心自家熊儿子,而不想打扰人家小两口,做婆婆什么的,她最开明不过。
“你妹最近有正常了,我去看看她,免得她又不正常了。”廖碧女士说的很开明,走的脚步轻快。
武烈有个妹妹,确实是有个妹妹,名字叫廖末末,前些个月要结婚,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自己宣布不结了,以前追的快疯的男人,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胜男扶着武烈刚从楼里走出来,看到辆军用吉普停在外头,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yīn着脸的陈政委,外面的太阳很耀眼,也没能让他的脸色亮些。
“武团长,你这是干嘛呢,好好的医院不待,还跑回家了,你要不要腿了?”还没等武烈开口,陈政委就是“劈里啪啦”一顿数落,还把枪口对准胜男,“嫂子,你也得劝劝人呢,这么着让人回家,这腿想残了是不是?”
胜男哪里会想到武烈会连夜从医院里出来,这她根本没想,事儿也不能赖她,没想到让人从头数落一次,有些心气儿,刚想张口,还是武烈扯住她的手。
她深呼吸一下,才算是控制自己的脾气,扶着武烈上车,自己也跟着上车,算是送人送到西,反正就这一回。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把你的混账话收回去。”武烈心里窃喜,那是因为他手一拉,她就没说话,还以为他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重了些,“对你嫂子说些什么混账话,还不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他一张路人脸,摆出严肃的架式,到有几分威严的军人样。
陈政委就知道这个人,在老婆面前直不起腰, “嫂子,我心太急,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说话太冲,还是冲着胜男行个军礼。
胜男一见这架式,连忙说了句:“没事,你这也是为武烈担心嘛,我能理解的。”她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还是出于给武烈几分面子才没有把话狠狠地砸向他。
“谢谢嫂嫂理解。”陈政委跳上车,让小兵开车回军区医院。
胜男不是第一次坐军用吉普,跟武烈还是头一回,结婚两年,真的是头一回,她的手让武烈紧紧地抓在手里,她不费那事将自己的手缩回来,望着前面,神情冷淡。
武烈早就习惯她冷淡的表情,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比平时更开心些,恨不得这车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个,前面的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是碍眼的。
“老婆,你说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怎么过才好?”
他就是个脸皮厚的,当着前座的人,就问起胜男来,问的一脸欢脱,仿佛纪念日就在眼前,想着去年的结婚纪念日,她把日子忘记了,结果在他的强烈索赔下,她愣是随他摆弄。
想起那一晚的销/魂滋味,小武烈就立即精神起来,反正前面的人又看不见,他脸皮又厚,几乎是将身体全靠着她,脑袋凑在她颈窝子里,亲昵极了。
灼热的呼吸尽数喷在她的肌肤间,让她的肌肤瞬间泛起不自在,她却是脸色半未变,极为镇定,视线触及他不能掩饰的部位,那边的隆起,她知道是什么玩意,简直是精/虫上头,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怎么过?”她仿佛在想着怎么过,又像是在问他,一手往后,看上去像是从后边撑住他,目标其实是他的后腰肉,大拇指与食指重重地掐紧那里的肉,脸上到是露出笑意,“要不还是随你?”
那掐的叫一个重的,让武烈差闷哼出声,也幸得他是受过艰苦训练的特种兵,这痛还是挨得住,脸色更是没变,知道自己那话惹她生气了,于是就换了姿态,“老婆,我听你的还不成吗?”
他的声音可轻了,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割地赔款,签上丧权辱国的条约。
陈政委听的一清二楚,一本正经的脸差没破功,早就看过这位在老婆面前的孬样,想不到能孬到这种地步,让他忍笑忍的快内伤。
可他身边开车的小兵可就没那么好的定力,一记“噗”的失笑出声,挺不给面子。
这一笑,武烈到是不生气,自个老婆嘛,就得小心和意,强硬的摆出男子汉架式,跑了老婆,他到时候找谁哭去?
胜男觉得丢面子,就是他这个不争气的,让她给人嘲笑了,这年头,她让人嘲笑,大都是因为他,去哪里都是丢面子。
“你要是再多说,信不信我现在下车?”她压低声音,附在他耳边警告他。
武烈一听,连忙正襟危坐,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话也没有说过。
这一到医院,主治医生狠狠数落武烈,当然也没落下胜男这个家属,两个人都给训过了,一个个都不敢嘴,这主治医生与于家还有关系,是于老爷子的干儿子傅伯胜,胜男还得老老实实的称上一声“傅叔”。
傅伯胜如今不止就是个主治医生,这军区医院就属他最大,要不是武烈受伤,看在胜男的面子上,也用不着他来主治,看着这小子这么闹,还真是不喜。
“把人弄回病房去——”傅伯胜皱着眉头,让护士将武烈带回病房去,见胜男要跟武烈一起走,眉头皱的更紧了,“胜男,你留下来。”
武烈不乐意了,“为嘛?”他的表情像是炸毛的猫,而且是那种特大号的猫,全身的毛都竖立起来的模样。
傅伯胜一挥手,有几分不耐烦,“我跟你没话说,想跟胜男说说话不成吗?还要你的同意不成?”他还指挥着护士,“要是他不服管,直接镇定剂给我用上去,别给我省!”
“庸医!庸医……”武烈更炸毛了,口不择言,这简直就是黑医院。
胜男没有什么形象地翻翻白眼,手不耐烦地冲他挥挥,“回去,该躺着就躺着去,你真想那腿给废了?我可不乐意有个残疾的丈夫。”
这话算是挺严重的,武烈觉得自己给鄙视了,这一堆的人,连同从这里路过的人,他从鼻孔里哼出声来,蔑视地瞪着这帮人,不要护士搀扶,自己拄着拐杖走人。
老婆话一出,那是大过天!
傅伯胜摇摇头,回头看看胜男,眼里露出几分长辈对小辈的怜惜之色,“他的伤不重,别担心,就是个爱自己往枪口上撞去的主,你甭担心。”
别看刚才胜男没有不对的表情,这会没有旁人在场,比起冷淡的表情,这回她的脸更是暗了几分,显的有些yīn郁,甚至是不忿,退开两步远,“谢谢你担心,傅叔,我想我们没有什么话可说的,我得走了。”
傅伯胜分明是听到她在叫他“傅叔”时咬字特别重,让他眼里有些发酸,年轻时的糊涂事,永远是他心里的秘密,“武烈对你挺好的,你别——”
“够了!”胜男心里觉得腻味,索性不给面子地打断他的话,“他对我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说!”她连“再见”也没说,就直接走出院长办公室。
傅伯胜想追出去,脚步到门边,又停下来,迟疑地望着越走越远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胜男,你就不能原谅我吗?”声音很轻,近乎喃喃自语,没让任何人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有木有!
哈哈我来了——
本来下午出差——
因为各种原因——
推辞到明天出去——
为期一个星期——
我想凭我的能力只能码几章了——
隔日更能成不?
等我回来再日更——
打个商量不?哈哈,答应的都给个回答!
☆、026
胜男心里太气了,连武烈的病房都没过去,直接去看于老爷子,脸上的怒意连个掩饰都不愿意做,看着就是一别生人勿近的模样。
于老爷子住在老干部疗养中心,据他讲,那边住的自在,看着等于是他亲手带大的大孙女一脸不高兴的走过来,想都没想就觉得是武烈的错,老人家就是个武断的,要是孙女不高兴了,不管是谁的错,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武烈。
“那浑小子是不是又惹你不高兴了?”于老爷子放下手里的钓竿,让胜男扶着他站起来,两个人沿着湖边走,他拍拍她的手背,“当初让你别嫁,你一门心思就要嫁,现在天天儿的闹脾气,这算是怎么回事?”
当初跟武烈结婚,她确实是觉得太累了,一个人在外头太累,现实的妥协,她原来也是那么物质的人,她想到这里不由笑了,一脸的怒容散开去,凑近老爷子的耳边,“爷爷,我现在离婚怎么样?”
她问的开开心心,像是没什么事发生过一样。
老爷子的表情都凝住了,目光却是看着不远处,正是相携过来的武建国夫妻,让他立即从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里恢复过来,“别浑说,你爸妈过来了,还不把话收回去!”
胜男知道不会得到老爷子的首肯,首先,于家还没有开过离婚的首例,这是第一;第二就是老爷子嘴上对武烈各种嫌弃,心里不一这赞同他们离婚。
果然,老爷子的回答,她明明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心里一滞,不太舒服,顺着老爷子的目光看过去,是见到她公公婆婆过来,瞧架式就是来看老爷子。
她想离婚,头一个得获得老爷子的支持,看着过来的公公婆婆,她还是漾开笑脸迎上去,至少她现在还没有跟武烈离婚,就算是已经离婚了,这两位还是她的长辈。
“爸、妈。”她张口叫道,扶着老爷子。
武建国远远地就看到那位儿媳,都是看着她长大,自家儿子做过的混账事,让他觉得在儿媳面前挺没脸,看到儿媳都有尴尬,“胜男呀,也来看爷爷呀。”
跟儿子说话不一样,他努力地放软声音。
廖碧女士跟结婚近三十年了,自家老头那性格自然是掌握的半丝不差,知道他心里有疙瘩,当年的事,就是瞒着胜男一个人,武烈在家里可是让老头子揍的半死,要她说呀,那事是做的不太好,儿子就是个没脑子。
“胜男,武烈又闹性子了?”她这么问,是有她的道理,按理说,这会胜男应该陪在医院里,小两口要是好的话,准是在医院里,怎么就来了这里,要知道这里离军区医院非得一个小时的车程不可。
胜男自然是不可能说自己看到傅伯胜,心里不爽,就直接从医院出来了,连去看看武烈都没有看,“他说有护士在就成,让我先回来,我寻思着还是来看看爷爷。”
这种讲道理的话,一听就不会是他家儿子的话,武建国还是深深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熊样,千方百计娶到的老婆,都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那德性,让他看了都掉眼珠子。
他们夫妻俩心知肚明,就不把话题往那边引,公婆管太多到底不是太好,小两口的事家长最好是不插手,他们陪着老爷子钓鱼,中午还在这里用过饭才走。
胜男把他们送到疗养中心的大门口,看着车子远走,脚步缓慢地回到老爷子那里,还没坐下一分钟,老爷子暗着脸,从房里头出来,四下无人,就他们爷孙两人。
“你要是想离婚,当初为什么要跟人结婚?”老爷子趁着亲家走了,自然是得好好问问孙女,“我们家里还没有离过婚的,你现在想离婚了,这是过不下去了?”
老爷子问的胜男哑口无言,这叫她怎么说,武烈那做的混账事,她怎么能可能忍下来,虽然他说是沈科手下弄错了人,想起来还是不舒服,她相信他的说法,但不想认同。
“爷爷你反感他是不是当年他们对我下/药的事?”她索性问出口,一直以来,她迟钝的闹不明白,这都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拨开云雾,总算是知道什么原因,她迟疑了一下,才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才反对我们结婚?”
老爷子听这话有些尴尬,到底是阅历很深,面上的尴尬一掠而过,“简直就是个浑小子,看着挺明白事的人,晕起来不知道这都做的什么事。”
“那爷爷是不同意我离婚了?”她坐在那里,笑眼盈盈。
老爷子莫名地觉得自家孙女那笑脸有些怪怪的,让他觉得有冷,嘴上到是顺着心意回答,“那是自然,好好的干嘛得离婚,这两年对你真挺好的,脾气都任由你发,像这样的男人,你哪里去找第二个?”
胜男觉得这话不对,她哪里有发过武烈的火,都是那家伙自己闹脾气,她来哄着的吧,当然她也必须承认,她很少哄他,一般的处理办法是冷处理。
“我可不乐意。”她索性站起来,“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又在那里算计些什么,我怕了他成不?”这种感觉不舒服,武烈别看那么大块头,真正相处下来才晓得那心眼都快跟针眼一般大小了。
老爷子一看这架式不对,赶紧站起来,试图压她一头,“你要是离婚,别想再进于家门。”好话说不进去,只能是放狠话,对别人,老爷子还运筹帷幄,可是对这个大孙女,知道那一用都没有,还不如直接放狠话。
果然,胜男没辙了,悻悻然地瞅着自家老爷子,那表情真是哭笑不得,上前两步,勾住老爷子的手臂,索性撒起娇,“爷爷,你不待这样子的呀,叫我怎么活呀!”
老爷子利眼一瞪,脸一板,“有什么不能活的!”
从老爷子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她也不想再去别地碰鼻子灰了,反正这婚是离不成了,她坐在咖啡厅里,瞅着外头经过的行人,又看看驶过的车子,午后的淮海路有些萧条,阳光行道树的树梢间落下来,映她的脸上,让她本就带着妩媚的脸更是艳光十足。
“是你呀,于、于胜男是不是?”
惊讶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让于胜男侧过头,看着认出自己的女孩,粉色的制服,看来是这家咖啡厅的服务员。
她扬扬眉头,面对女孩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心情好多了,有时候最拒绝不了的就是笑容,轻启唇问道:“你是?”
女孩很年轻,仿佛还只是十七、八岁的模样,看着俏皮生动,笑的一双眼睛眯的细细,几乎成一条线,“我是简颖,你还记得不两年前就是在这里,你被求婚的事?”
求婚呵——
胜男想起那时候,她还刚从国外回来没多长时间,就是在这里被武烈求的婚,她回头看着窗外的行道树,阳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没有随身行李,身上惟一有的就是两套换洗衣物,还有买了机票后余下的几百块钱,还有护照跟身份证,这是于胜男从美国回来时的全部家当。
长长的黑发随意地包在鲜艳花朵的头巾下,身上就一条波希米亚风格的长裙,肌肤白皙如牛奶般,两耳缀着长长的流苏耳环,随着她的一走一动,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她站在公车站牌前,寻找着她需要的路线,好决定上几路车。
此时,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公车站牌下处,离她很近,胜男着实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背后刚好贴着公车站牌,她有些惊惶未定地看着那车子,但反应还算是快,很快地深呼吸一下,她走向那车,刚要张嘴教训一下这乱开车的人。
不料,那车子的车窗摇下来,让她看到张熟悉的脸,没有什么特色,眼睛特别有神,块头又是特别大,除了武烈,再不会有第二号的人。
“大姐,上车吧,我给你接风洗尘。”还没等她开口,武烈早就先开口堵住她的话,更在后面加上一句,“大姐要是不让我接风洗尘,我就把大姐回来的消息说出去!”
这就是威胁,直白的威胁。
不过,于胜男到是不为所动,对他的到来有种抵触情绪,“得了吧,你去说吧,爱说不说,我没功夫跟你废话。”
她转身要走人,对他的话一担心受惊的样子都没有。
反倒是武烈赶紧从车里下来,连车门都顾不得随手带上,生怕她走的太快,而他自己动作太慢,让她走了,将她的手臂拽住且不说,整个人就挡在她面前,一脸求饶的模样,“大姐,算我求求你,你就让我为你接风洗尘吧?“
他的手一碰她,她觉得烫人,烫得她的肌肤一颤,连忙试图掰开他的手,无奈他力气太大,又是打定主意不叫她走,整个人更是像座大山般挡在她面前,便是想往他身边挤过去,也是不太容易。
不过,她故计重施,顺着他的手,拽住他的手臂,一用力,纹丝不动,她没动,他更没动,她一愣,惹来他忍俊不禁的笑声。
这笑声太刺耳,让她忍不住仰起下巴,瞪着他,“你觉得很好笑?”
“没、没有。”武烈放开她,连忙站好,站的笔直,嘴上否认的更快。
他哪敢,哪敢觉得好笑,又不是活腻歪了。
她表示这个态度还算是让她满意,心里的那郁结算是散开些,但还是不待见她,总归是想忘记的那件事,看到他,还是记起那夜的疼,没有人能对这种事无动于衷。
“放开我,去开车。”她说的很简单。
武烈很听话地放开她,还殷勤地拉着车门,“恭迎”她上车,本来还想亲力亲为地靠近她,为她系上安全带,在她冷冷的眼神下,只得讪讪的打消这个念头,绕过车头到另一边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跟着我默念:
这素存稿箱君来的——
三三我呀已经交待给存稿箱君——
放好后我就带着行李出门了——
给大家送分的事,要是我手机不好使,就回来一个个的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