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悬浮在一个无尽深邃,又没有任何光线的深渊中,继而有无数的光点在我身边亮起。光点拉伸,变成平面,这些镜子一样的平面又开始向前深渊落下,我不由得转身去看,去来不及看清全部,每一次目光落在这些镜子上,都仿佛可以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在一个似曾相识的环境中,做着自己想过,却没有去做的事情。
我知道,每一个镜子中的“我”,都是一个高川。
不过,要对付的是诺夫斯基这样的人造怪物,亦或者异化右江这样本就是“怪物中的怪物”的可怕存在,没有这种完全超乎个人理解的力量是不行的。
以神秘专家的认知而言,越是看起来可以解释的东西,神秘性也往往也是低下的。在神秘的战斗中,神秘性高会天然压制神秘性低的现象。如果没有和异化右江匹敌的神秘性,在战斗之中必然先天居于劣势。而我一度猜测过,铆钉所说的异化右江所具备“newtype”,正是一种将神秘性之间的压制放大,变得更加直接,更加表面化的神秘。
所有无法企及异化右江所表现出来的神秘性的神秘,都会在“newtype”的作用下,对其影响削弱到最低,甚至可以无视的程度。但是,我疑虑的是,异化右江的神秘性是和“江”的神秘性统一看待的吗?倘若如此,我不觉得还有什么神秘性,可以在“newtype”面前发挥作用。
假设最好的可能性,异化右江仍旧是“最终兵器”能够拥有的神秘性,而“最终兵器”虽然被我视为“病毒”的映射,但其神秘性却远远逊色。“最终兵器”只是一种恶性表面化的存在,那么,倘若将异化右江视为特化型的“最终兵器”,那么,其神秘性或许也仍旧是表面化的,是存在一个极限的。只要她拥有极限,就意味着可以战胜。
在这个战场上,将异化右江视为无止尽的强大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在某种意义上,不去“小瞧”她的话,一定会陷入绝望中,而连战斗挣扎的勇气都失去吧。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无法战胜这些“怪物”的理由,尽管,我可以找出各种理由。
我希望一切都是模糊的,而自己所拥有的,这种自己所无法理解,让自己也感到恐惧的力量,正是“可能性”的基础。我期盼着,自己所拥有的可能性,也因为自己的可能性,而去相信他人的可能性。哪怕至今为止,这些“可能性”并没有让末日产生半点变化,也对末日症候群没有任何疗效。
即便如此,我仍旧相信着,期盼着,渴望着,然后,行动着。
我的心神凝聚到一点,我脑海中的其他想法扫荡一空,我只剩下一个念头,一种战斗的倾向,一种坚定的意志。在陡然的减速和加速,我习惯了那些曾经是“我”,如今是我的记忆、经验和本能,这些东西并不完整,更不带有个人的情绪、个性和倾向性,但是,仅仅是要完成战斗风格的变化,补充过去所想到,却没有机会完成的部分,却已经足够了。
我觉得,在那一瞬间产生的幻觉,这一刻所达成的变化,就是系色中枢和超级桃乐丝提出的“最终高川”,是一种提前发生,并不完整的体验。也是此时不知在做什么的义体化高川同样需要经历的一幕。
我和另一个我,同时存在于这个末日幻境中的两个“我”,将会在类似的幻觉中成为一体。
我的体验并不完整,或者说,相对于完整的“最终高川”而言,如今的我只是一个伪物,而当时的体验,也可以称之为“伪超体验”。但是,对现在的我而言,哪怕是伪超体验也是迫切需要的。
无形的高速通道在我的四周碎裂,在这一瞬间,所有我自身观测到的,相对于参照物产生的位移停止了。而这些无形高速通道的碎裂,却维持在这种无法观测,却可以感受到的“碎片”状态,存在于我的四周,它们甚至是无法接触的,仿佛就是风,是空气,是水和沙尘的一部分,存在于每一个实体和非实体之中,在物质和非物质层面上共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