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的精神侵蚀终于削弱到一个再也无法让我陷入恍惚的境地,它那庞大的身体已经失去活力,倘若不是直觉上感受到残存的生命力,肉眼的直接观测,只会让人觉得它已经彻底死亡。就在这时,空中的血月陡然增大了一圈,起初我以为是错觉,当我凝视过去的时候,血月又膨胀了三次,其沉重而庞大的姿态,就仿佛距离头顶还不到千米,即将砸在半岛上。它是如此之大,肉眼的视野已经无法完全容纳它的轮廓,而月面上的轮廓也变得清晰起来,那并非是天文知识中苍凉而荒茫的世界,却仿佛有着一条条的神经和血管纠结而成的脉络,有光在矩阵回路中奔驰,又有血河沿着无数分支的沟壑涌动。
它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月亮,起先也没有任何无机质的感觉,但是,清晰看到这些东西——不,这些景象仿佛只是错觉,一晃眼就不见了。剩下的,就只是一个巨大的血色球体。不止我在看得入神,连锁判定观测到的那些神秘专家也停止了自身的活动,仿佛呆若木鸡地眺望着这明显不正常的血月。
它突然转动起来,就好似翻了个身,紧接着陡然就裂开一丝缝隙。缝隙一下子撑开,露出眼仁和眼瞳般的构造。整个血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颗怪异又充满了邪异的眼珠子。
和它对视着,只觉得其背后还有一个更为巨大的主体,看不到这个主体并非因为它是隐形的,而是因为自己的目光已经彻底被这颗眼球夺走。眼球所代表的意义,在我的一生中总是十分沉重,它不能单纯说好或者不好,但一定是神秘的,充满了力量,而又会带来极为异常的变化。我一直将它和“江”,和“病毒”关联起来,觉得它的存在,本就是一种充斥在末日幻境中的神秘体现。
笼罩四周,遮蔽视野的现象,在这颗巨大眼球的注视中消散。
伫立在月神身上的异化右江立刻变得清晰而显眼,就仿佛有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我看不见灯光,但被血色眼球吸引的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异化右江身上。异化右江被某种力量托起,上升到半空中,我有一种感觉,血色眼球正在盯着她,而她此时展现的神异,并不是她本身的力量,而是来自于这颗由血月变成的巨大眼球。
下一刻,一个规模巨大的时钟状的魔法阵在月神的上方,异化右江的下方迅速展开。尽管有着“外壳”、“时针”和“时间标记”,但是,这些东西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无法从已知知识中找出来源的怪异图案构成的,就这些图案和纹理来说,更像是魔法阵使用的符文。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有一些本来想要趁着月神尚未彻底死去的时候,迅速而隐秘地接近战场中心,似乎想要来个奇袭的神秘专家,在如今的巨大变化下,暂时消敛了声息。
几个眨眼后,“时钟”已经构成,时针开始逆时针方向转动,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响彻天际,由缓便急,之后就只见到时针的飞速逆转,变成了一团残影。
毫无动静的月神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牵引着,一直朝着这个“时钟”上升,一点点没入其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