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就如同给一条巨大的运输管带,将这些人形从下游输送过来。我尝试过将手伸进水里,去打捞它们,但它们就如同幻象一般,从我的指掌中穿过。除了流水之外,没有半点触感。
正如当初所预想的那样,第一条岔路很快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河道一分为二,但选择起来并没有那么困难,因为两条河道的深度和宽度都不一样,水质也是一处浑浊,一处干净。阮黎医生领着我走向更宽敞的河道,但是,我在拐过去之前,看了较浅的河道深处一眼,黑暗可以欺瞒我的肉眼,却无法干涉连锁判定——在这条河道的深处,人形就好似垃圾一样堆积,让人觉得河水在那里就被阻断了。
这些人形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的疑惑更深。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虽然看起来像是尸体,但我却觉得它们随时会活过来。
不,应该说,哪怕是活过来,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我们沿着河道一路上寻,虽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渐渐的,风景变得单调,哪怕开口说话,也觉得话题开始干枯。比起**上的疲倦,精神上的疲惫更加明显。我觉得有些异常,因为我并非是普通人,神秘专家的精神状态要比普通人坚韧许多,然而,我自身的特异性却没有让我的表现比阮黎医生更好。仿佛有某种“神秘”,有针对性地强行吸食我的精力。
这一天,我们总共只休息了三个小时,可是,当阮黎医生再次踏入一条新的岔道时,她发出惊叫声:“怎,怎么可能!”她向前急走几步,凑到一处岩石圈,仔细瞧着上面的痕迹,我也注意到了,那明显是由人刻画出来的。
“这是什么?”我问。那个痕迹就像是某种符号,却只剩下一半。
“格斯留下的记号。”阮黎医生似乎对此十分震惊。但我却不明白她为什么震惊,格斯失踪了,也许这个记号证明,他自己跑到了这个地方来。虽然我们进来的时候有点狼狈,但是,早已经来过这里一次的格斯,当然可以更加轻易一些。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就在这里。”阮黎医生的表情严肃起来,一副确凿的语气说。
“我不明白。”我不太理解阮黎医生为什么如此惊讶,又如此断定。
“我和格斯约定过,如果没有看到我们,就绝对不会进入这条地下河。”阮黎医生回过头,盯着我说:“比起任何突发性的可能,我更相信他会遵守这个约定。”
“也许他无法控制自己。”我说。
“违背约定就会死。”阮黎医生突然用一种诡异的语气说到,“无论是什么原因,一旦他在没有遇到我们的情况下进入地下河,就一定会死亡。”
她的说法简直就像是在说一种诅咒,可是,谈论诅咒什么的,完全不符合她平时表现出的科学主义战士的风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