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过众人,先一步来到礼拜堂紧闭的大门前,用力推了一下大门。龙腾小说 Ltxsfb.com大门紧闭着,从中流露出惊恐的味道,我知道,里面的人大都内心挣扎,他们是病人,在精神层面上有诸多缺陷,但并非是没有心智的人偶,他们也会恐惧,也会害怕,也会疯狂,也会绝望。正在聚集地发生的事情太过恐怖,这种恐怖不仅仅表现在外在的现象和场景中,更在于是一种无声无息就会侵蚀心灵的力量。
哪怕我一度让里面的人振作起来,也冒充过神父,但我并不期待他们会将我当做救世主一样看待。我可以理解大门的紧闭,但是,我需要的不是这个。
“开门!”我说。
我身后的人开始骚动起来,大门的紧闭就是一种无声的拒绝,这些人是带着得救的心情来到这里的,他们可不待见这种拒绝。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大门会继续紧闭下去。这个礼拜堂可不是那种只属于某个人,不经主人允许就无法进入的建筑。“礼拜堂”这个概念,本就属于一种更为公开化和大众化的概念。况且,里面还有人形系的存在,我身后的其他人,对整个献祭仪式来说也应该是相当重要的。
太多的因素注定了,我们一定可以进入礼拜堂,无论是以怎样的方式,一个极为复杂的系统,操纵着整个事态,细节部分暂且不提,但大方向是不会弄错的。
我听到里面发出细碎的声音,也许里面已经吵嚷开了,但传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就被削弱许多。我可不打算理会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在我准备用更强硬的方法时,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我离开前更富有宗教气息的环境,留在这个礼拜堂里的病人们纷纷穿上了黑色的长袍,就像是真正的信徒——我对他们的演讲,正在发挥一些作用。我不肯定。这种作用一定就是正面的,积极的,无论如何,那也是借用了末日真理。但就眼下的情况来说,他们虽然慌乱,但终究是保存着几分清醒,态度也相对更加积极。
“神父大人。”开门的那些人对我低头行礼,他们似乎真的把我当成了神父。我没有理会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心态。无论怎样,都比束手待毙更好。我将锯齿大刀插在台阶上,高举起腰间的日记本——它被装饰得像是一本宗教经典。
“让后面的人进去,他们需要拯救!”我大声说。
于是打扮得如同教徒一样的人们纷纷让开,有一些迎向已经靠近的逃生者队伍,虽然让队伍产生了一些涟漪,但终究还是迅速压下,鱼贯进入礼拜堂中。我最后一个进入,在我进入之后,教徒们用力推动大门。将其关起,放下巨大的门栓。
礼拜堂内纷纷扰扰,旧有的病人教徒,和新来的逃生者,分成两个明显的团体,各自窃窃私语,这样的气氛反而让我觉得正常。我并非说,他们此时就是正常的,只是相比之下,摇身一变。成为教徒之前的这些病人,以及逃生之前,这些将自己封闭在房间中的人们,反而显得更不正常。
人形系在这个群体中很扎眼。她太过安静,而这种安静并没有抹杀她的存在感,反而就如同最特立独行的一个。她孤身坐在第一排长椅上,那排长椅就只有她一人。她就只是这么坐着,仿佛一个失去控制的人偶。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将锯齿大刀插在地上。进入礼拜堂后。我终于有一些安心感,尽管,理论上这里的安全只是暂时的,而会有更大的危险和恐怖在这里发生。我让女孩从身上下来,当看到她此时的样子时,还是不禁大吃了一惊,才明白为什么村民们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到了怪物。
虽然女孩的身体还没有异化得太过,可是整张脸已经彻底变形了——原先她已经失去眼睛,整个眼眶变成了漆黑的空洞,这个时候,连嘴巴也失去了,取而代之的也是一个类似的空洞。三个空洞构成了她的五官,也扭曲了她原本精致的面容。此时此刻,女孩就真的像是怪物一样。
对她所述说的残酷,我早就有所预感,只是是否可以接受,是否可以承受的问题。我的生活总是这样,让他人死或者让自己死,亦或者大家都死,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得救的选项。我很努力,但是,或许还有比我更加努力的人,即便如此,也从未听说过,有谁真正脱离这绝望而不幸的循环。
人形系在传达一个信息:至深之夜并非是各方神秘组织促成的,相反,各方神秘组织为了利用至深之夜的力量,所做出的布置,其实相对削弱了至深之夜的强度,而倘若无法完成献祭仪式,那么,最大的可能是,陷入这个噩梦中的所有人都会异化,都会死亡。献祭仪式本身是残酷的,然而,它在此时此刻,却又变得像是“王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