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霍克身为猎人,诡异的死亡,和异常的高川之墓,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而猎人封印,是他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
我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个意义,绝对不是眼下的情况,不是替我转移必死的诅咒。
然而,无论老霍克给予我猎人封印的目的是什么,猎人封印原本的意义又是什么,此时此刻,都已经无法再履行。
四级魔纹失去桎梏,就仿佛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地吸收着四周的灰雾。它一下子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效率,让灰雾以我为中心,凝聚成一个覆盖了整个聚集地的巨大漩涡。灰雾的剧烈流动,让大风刮起,让火势变得更加猛烈。教堂的天花板和墙壁,已经烧成一片废墟的建筑,乃至于大大小小的石块,都开始不安地颤抖,呼吸之间,就被飓风掀起。
紧接着,大地也如同被这飓风一层层削刮着。
唯一不受到影响的,就只有我和身前的羊头恶魔身躯。
我所眼见的一切,仿佛就仅仅是一幕灾难的影像而已。
当天地和可见之物都被这可怕的风暴撕毁的同时,我发现这灾难的景象就如同幻觉一样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完整的建筑群。一如我离开时那样,没有经历过大火和战斗的聚集地,呈现于视野之中。在深沉的夜里,点点灯光,正从不远处的房间中透出。有丝丝密密的声音隐约传入耳中,怪异又狂热,却反而衬托了街道小巷中的静谧和压抑。仿佛有一种未知的疯狂在阴暗的角落中滋生,它是无形的,看不见,却可以清晰感受到的。
这才是真正的聚集地,我终于又回到了这里。然而,在那个如同幻觉般的聚集地里的战斗,却又是确确实实的,因为,战斗的结果正摆在眼前,没有伴随那个燃烧的聚集地消失——失去羊头的恶魔之躯,手持巨斧,安静地躺在十字交错的巷道中,猩红色的血液从断颈流出,淌得满地都是。
我听到了,那不详的流淌声。
就像是有超过眼前身躯的巨量血液,正在渗透周遭的每一条缝隙,以肉眼无法观测的渠道,流向更远的地方。
这是——!
我猛然意识到,我斩杀羊头恶魔的行为,正被视为又一次献祭的前提。我斩掉羊头时所受到的恶意侵袭,只是所必须承受的反击之一。末日真理教的谋划,并不仅仅是将我杀死,而是要让我的行为,推动他们的计划。
针对聚集地的献祭,以之前的战斗结束为信号,于此时此刻开始了。羊头恶魔的血液就是一种媒介,而激活这个媒介,的确经历了“特定的步骤”。从这样的手段可以确认,末日真理教似乎认为,我和至深之夜具备某种联系——这并非是不可想象的,在过去一段时间,高川之墓被神秘专家们挖掘,那些盗墓者不可能仅仅只有五十一区的人。何况,就算真的只是五十一区的人这么做了,和他们有密切联系的末日真理教也必然会得到一部分。整个献祭仪式,并非是一家神秘组织的行为,而是多个神秘组织的默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