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冢夫一副理解的表情点点头,但我想,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再说更多的谎话。我可不希望,服用了粉红药剂的女病人被眼前的专家察觉到异常,并写入准备交给研讨会的报告中。哪怕,我认为研讨会根本就不会仔细看他们的报告。
“阮黎医生最近如何?”三井冢夫主动岔开话题问到。而另外的专家表面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却在细微的动作上,让我知道,他们其实真的很在意。大概他们已经知道阮黎医生在研讨会中的重要位置吧,试图了解关于她的更多情报。
不过,即便是我也无法确定,阮黎医生这些天的情况到底如何。从她要应对的问题来看,想必是十分繁忙的。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我说。
“是吗?”三井冢夫的脸上浮现一些意外,“每一个例诊病人的提供者,才是这名例诊病人真正的主治医生,我见过其他主治医生,他们经常会和自己的例诊病人进行互动。”
“我的情况暂时还很稳定,不需要医生时刻照看。而且,她已经观察我很久了,再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反而是舍本逐末吧。”
三井冢夫若有所思,说:“的确,阮黎医生说过她这次参与研讨会的目的。”
阮黎医生一开始就是对他们这么说的,要借助研讨会的资源,来完成针对我的情况的新药。
我们又随便聊了几个话题,之后我才问到其他例诊病人,乃至于服用了新药的病人的情况。和我所预料的一样,三井冢夫的回答带有忧虑。
“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已经有三个例诊病人死亡了,还有一个例诊病人也性命垂危。我负责的那一个就是脏器衰竭而死,身体上还有被虐待的痕迹。我个人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进一步的查证被研讨会那边接手了。和我一样选择了那个例诊病人的人,都只能用现有数据来完成报告,让大家都很不开心。”三井冢夫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我听说,其他死亡的,和生命垂危的那个病人,也是类似的情况。他们有可能被注射了某种透支人体的药物。”
“你在怀疑研讨会?”我只是这么反问,三井冢夫就缩了回去,半晌才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可能肯定。现在,我就专注于自己的报告。研讨会里有那么多的专家,比我这个半吊子强多了。”
他在这一点上,不管是蒙的,还是有所感觉,但都不失为一个正确的应对。另一方面,研讨会也对当前的病患者死亡很不满意吧。一下子就死了三个例诊病人,还不知道死了多少普通病人,剩下的资源就会越发显得宝贵。也许一开始他们对自己的新药有极大的信心,但在这次打击之后,想必会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的成果,而不是贸然就让病人们服用。
我想,如果研讨会真的更加谨慎,对阮黎医生来说也是件好事。他们放在新药上的精力更多,就意味着对阮黎医生的控制更多,阮黎医生也就相对赢得了更多的时间,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在这种时候,网络球找上门来,简直就是掐准了时机。
我从三井冢夫这里套出了不少关于其他地方病人的情况,他可以公开谈论,以及看在阮黎医生的份上,所暗示的数据,都让我可以将半岛精神病院中,服用新药的病人们的总体情况,和噩梦中那些疑似病人映射的疯子、看似正常的人、猎手乃至于怪异进行对比。
我再一次确认,服用了新药的半岛精神病人并非全部都能进入噩梦,而能够进入噩梦的,可能会在平时显得更加正常一些,从而让人感觉到新药的正面效果。但是,从噩梦中人形“系”对女病人的判断来看,其实这种看似正常的情况,反而是一种恶性的体现。就像是透支生命一样,让病人看起来比平时正常。
另一方面,噩梦中存在的那些东西,也的确不全都是半岛精神病院中所存在的东西的映射。以黑座泄露的信息来看,又可能直接就是病院现实中情况的一部分映射。
简单来说,病院现实和半岛精神病院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糅合并映射于这个噩梦之中。至深之夜的影响,不仅仅是针对半岛精神病院的病人,更会进一步直接影响到病院现实的情况。反过来也是如此。
如今的噩梦是一种十分诡异而纠结的状态,在里面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每一种影响,都会产生比以往的神秘事件,更巨大,更复杂,也更加切实的连锁反应。因为太过敏感,以至于,至深之夜的结果,以及神秘组织默契合作的那个大计划的结果,都有可能引发谁都不曾预料的后果。
再加上火炬之光的“偏差”的影响,我已经不确定,未来到底会变得如何了。只剩下一种极为强烈的,不知道是好是坏的预感,越到后面,就越是没有一个神秘组织,可以按照自己的步调,去控制事态的发展。反而,让我感觉到,就像是存在某种超越性的力量,利用了各方的计划,奇妙地推动着这个复杂的剧本。
接下来的一切,无论如何变化,都绝对不是巧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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