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接听键,同时藏到破损的橱窗旁,巡视街道上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我知道那些人瞧得见我们,隔着老远就感觉到防线上的气氛一度紧张起来,直到我停下脚步。那些卫兵表面上似乎仍旧维持高度警戒的姿态,但私底下一定派人去报告上司了。
很快就有人爬上屋顶,我盯着看了一阵,好像是洛克,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他没有喊话,只是对我打了几个手势。我没有在安全局受过专业训练,只是镇上的安全局分部成立后,学了几种常用的联络方式。手势的意思很简单——欢迎回来。
我们和洛克在充当哨岗的房舍顶上汇合,他的气色还不错,但仍旧能够清晰看到神态中的疲惫。
“嗨,乌鸦,能够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他快步走上来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用力拍着我的背脊。我也是心中激荡,虽然曾经有过理念分歧,但我们终归是同一条战线,同一支队伍的伙伴。在离开他们的时候,我想,这支队伍完蛋了,也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们重新汇合。事实证明,永远都不能忽略未来的可能性。在没有发生之前,谁又会想过,安全局、黑巢和末日真理会合作呢?结果,在山顶数据对冲空间的肿瘤区里,我们的确面临着共同的敌人。
番犬部队的士兵全都死了,席森神父也遭到重创,只能委托我将他扛回来。
洛克的目光从我身后的诸人身上一一扫过,他不认识真江和格雷娅,也不知道那颗巨茧是什么鬼东西,但一定能够辨认出席森神父,即便这个神父已经变成了木乃伊一样的玩意。但他并没有就地问询太多的事情,一边寒暄着,一边在前方领路。
我们直接从房顶跳下去,除了阻隔带之外,在仓库区和街口的一片空旷区还临时构筑了几条防线,好几队配枪的临时治安小队走来走去。这块地十分平坦,没有太多的建筑,几座起重器械孤零零地伫立一旁,倒是铲车和斗车之类的车辆不断往来,和黑巢中人对战时,临界兵器留下的伤疤被挖掘成壕沟。
我从洛克的口中了解到,平民聚集在仓库中,也有一些人在仓库外搭起帐篷,但是帐篷不多,大部分在当晚的暴*中被烧掉了,就算还保留下来,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有兴趣跑到镇中取回来,大家都觉得那些狂暴者铁定还在那一带游荡。当前的情况不怎么好,武器有些捉襟见肘,生活用品十分短缺,但更重要的问题在于,人们尚无法摆脱那个暴*夜晚带来的恐惧。
除了安全局的人,以及当时不在场的恩格斯警长,几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产生精神失常,就连警员也不例外,严重的已经无法自理生活。气氛很压抑,想要鼓劲儿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当我们靠近聚集点时,不时能够听到从帐篷中传出压抑的啜泣声,以及被闷起的尖叫,这些甚至不敢放声宣泄心中的悲伤和恐惧。
少数人从仓库和帐篷中走出来,我们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然而对方的眼中茫然无神,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开了,要不就是颓然坐在地上,抬头眺望天空,亦或者抱着头埋在膝盖之间。当然,并非没有拥有干劲的人,不过这些人都在忙着梳理安置工作和战时巡逻。
这里的黎明是如此悄然,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压抑和疲惫,无形驱散了旭日的光芒和热度。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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