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我也仍旧尝试劝说到:“相信我,哪怕让末日真理教的仪式完成,也比让这场偏差仪式完成更好。火炬之光的仪式也许不会招来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怪物,却会招来更可怕的东西。”
“更可怕?在末日面前,不存在更可怕的结果。”比利对我说:“末日真理教的仪式肯定会让末日降临,火炬之光的仪式或许会让末日以另一种方式降临,但却也有可能不会降临。我们只能赌一赌可能性。”
“为什么不等等网络球?也许他们有更好的办法,他们一直做的都还不错,不是吗?”我这么说,但立刻就被锉刀揭穿了。
“你撒谎。”锉刀说:“网络球在搞什么,我了解得不多,但是,过去的网络球或许值得信任,但现在的网络球却已经变质了。他们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
“你怎么知道?”我说。
“……先知预言和直觉。”锉刀的声音冷静下来,“恐怕走火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吧。”
她这般说法倒是和我想的一样。也许桃乐丝和系色的动作真的太大了一些,哪怕做了许多掩饰,也没能骗过所有人。网络球内部肯定已经完蛋了,躲在伦敦中继器里的他们正在做的事情,绝对不是能够将这个世界从末日中拯救出来的事情。正好相反,这次末日幻境正被她们有意识有准备地推向末日的境地——她们正试图规划这次末日幻境的毁灭,成为她们计划的食粮。
“网络球的所作所为不会让结果变得更好,你们支持的这场仪式也无法让结果变得更好,在你们的眼中,我所做的一切更是让一切都糟糕透顶。那么,谁是真正在拯救这个世界呢?”我这么问两人。
锉刀和比利都紧闭着嘴巴,不再说话,半晌后,锉刀对我说:“我们只是在那些糟糕的必然性中,试图找到不那么糟糕的选择而已。”
“不那么糟糕的选择?”我有些遗憾,“这只是你们的错觉。听我说,锉刀,比利,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绝对超乎你们的想象,和这个仪式的结果相比,世界末日大概都是可以接受的吧。”
“世界末日也可以接受?”比利露出夸张的嘲讽表情,“你在说什么疯话?你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你这个家伙的来历本就有问题,根本就不值得信任,难道你杀了全球几十亿人,还真是想要救人不成?还是说,这就是你拯救世界的方式?你以为自己是谁?发动大洪灾清理世上罪恶的上帝吗?别开玩笑了!”
“不,我只是想要拯救一些人而已。能够拯救世界的只有英雄,而我无法成为英雄。”我十分认真地回答到:“这场仪式一旦完成,所有人都要面临比死亡还要可怕的灾难。而我的计划一旦完成,或许有机会挽回点什么。”
“不,无法挽回了。”锉刀冷硬地打断了我的话,“当这个世界灭亡的时候,还谈什么挽回呢?你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别废话了,偏差仪式已经开始,就算你杀死我们,也已经无法让仪式停下来,你和那个奇怪的最终兵器都会成为仪式的祭品。”
她的话声刚落,速掠的无形高速通道就已经在她的身边形成。我在锉刀闭上嘴巴,吐出最后一口气前,就已经来到她的身边。锉刀的五官在以微小的幅度变化,她注视的方向仍旧是我原本所在的地方,她的肢体宛如凝固在空气中,在我的臂刃刺出时,没有任何反击的举动。
然而,臂刃没能真的刺入锉刀的身体。和荣格当时的情况不一样,锉刀的肌肤外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防护膜,我可以感觉到臂刃在这层膜面前停顿下来——不是我没有用力,而是力量在穿透这层膜之前就已经消失了,臂刃以一种更加诡异的方式静止在半空,让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推进或收回。
同样是魔纹使者的锉刀,她的魔纹超能在神秘专家群体中十分知名,因为,这种超能所导致的现象实在太显眼了。
“静止”——锉刀是这么称呼这个超能的,正因为所有被这种超能干涉的物体,都会呈现出一种自体结构不会崩溃的静止状态。
此时此刻,这两把臂刃正以一种诡异的状态,于速掠中呈现静止态,但却绝非是常识中的静止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