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五米,在正常情况下,席森神父本应该可以在这个距离穿透长的掩盖,估摸清楚那张藏在长下的真面目,然而,对上它时,他失败了。它那遮遮掩掩的样子似乎别有意义,这种意义变成某种神秘的力量,笼罩在它的脸上,让人无法看清那张脸到底是什么样子,连一个模糊的轮廓都无法得到。席森神父在脑海中勾勒其形象,但最终得到的,却只是一张脸部完全被涂黑,以示不存在的形象。
——不存在吗?
席森神父不由得想,到底是它本来就如此,还是被锁入“无名之子”后,和“无名之子”原本的存在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仅从神秘学词汇的语义角度来说,“无名之子”其实不仅仅是“没有名字的人”,
也是“没有相貌之人”。
如今站在他眼前的怪物,无论从名字还是容貌上,都模糊得的确符合这个语义。
它伸出手,不疾不徐,却让席森神父的额头冷汗直流,他下意识有一种想法:一旦被它碰到,自己就完蛋了。战斗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和寻常的战斗方式不一样。不,或许应该说,战斗从未结束。
——给我动起来啊!
席森神父在心中呐喊,明明这个机会是爱德华神父牺牲了自己才争取到的,他从来都没想要错过。
哪怕只是一步也好,无论是躲闪还是进攻,是向前还是后退,亦或者是侧移,至少——
至少不能像现在这般,宛如中了身化石头的诅咒一样。
那只手伸来的度不快,就如同普通人伸手一样,但是,席森神父的瞳孔已经紧缩在一起,仿佛要看穿那只右眼下隐藏的秘密,以及看清那只手伸来的方向。仅仅是一瞬间,这只手就已经击开了倒映在席森神父眼中的所有景状,就像是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这只手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手宛如怒潮,压过地平线,盖住天空,笼罩大地,闪烁着红光的眼睛悬挂在天际,散出种种不详的征兆,就仿佛明明只是普通女性体格的它陡然间变成了撑天巨人,但是,只有手和眼睛是存在的,其它部位都已经变成了空气,变成了虚无,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席森神父仿佛看到了这一切,而他知道这全是幻觉。
下一刻,差点让席森神父痉挛起来的痛楚从他的右手腕传来,四级魔纹的灼热就像是撕开了无形的意识的巨网,将他从窒息的水中打捞出来。
“风”从无到有,嘶声呼啸,将席森神父卷上天空。席森神父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温暖,感受到了自我思维的奔流,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感受到了肢体的活动。但是,那让人头皮麻的感觉并没有因此远去,在他落地之前,那个如同正常人类女性一样的怪物眨眼间就出现他的身侧,相隔五米,但已经平行,那在空气中留下弧度残影的右眼红光,宛如在注视猎物一样,让他毛骨悚然。
即便如此,席森神父才终于找到了继续战斗而不是立刻逃跑的理由——那是一种感觉,一种自己可以战斗的感觉。
手镯状临界兵器就像是遭遇了某种看不见的侵犯般,急剧地出振动和噪音,就像是下一刻就会颠簸损坏。席森神父的义体化已经消失了,完全的状态,并没有妨碍他对临界兵器状态的理解,毋宁说,完全凭借直觉去理解,而并非是通过脑硬体对信息反复审核、归纳和总结所做出的结论更快,和的本能更加契合。在席森神父的念头浮现之前,临界兵器已经释放出冲击,可以轻易看到扭曲的空气形成半透明的环状,以自己为中心向外扩大,但是,席森神父十分清楚,这绝对不是这个临界兵器的正常运作方式,它的干涉应该是更加隐晦的,是通过扭曲其它力量的表现效果来展现的。
反过来说,是否也可以认为,那个怪物看似不声不响,其实已经动了某种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的攻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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