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很难用言语形容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
时间是把杀猪刀，有时候还没杀掉对方模样，就把自己的记忆给杀了。
林烟能够记得初见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但对于苏晨的印象，也不可能再如当初那么深刻。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就算还记得她的样子，但她有她的生活经历，经过时间的演变，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她吗？
仅仅一瞬间，苏晨的形象就全印在了林烟眼前、脑中。
因为林烟在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和当初没什么不同，还是那个样子，那种气质，仿佛时间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变化。
如同从梦中出现一样。
他朝她那边走过去，呼吸都停顿了。
伸出手，握住，林烟抿了抿嘴，旋即一笑，道：“你来了！”
“嗯，来了。”苏晨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做出解释为什么会来迟，她只是抬头看着林烟，继续说道：“两年不见，你的样子变化好大啊。”
“你看上去却是一没变。”林烟笑着说道，“就是头发比原先长了一。”
“哪有，我其实长胖了好多。”苏晨轻笑道。
林烟也不客气，就这么拉着她冰冰凉凉的手走到自己位置，坐下后，用温热的手掌搓着她的手：“怎么这么凉？你……那个，病情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苏晨神色不变，依旧笑眯眯的，“其实我很早就出院了，只是要经常去检查。加上已经适应了这边环境，一时间就没想着要回去。”
林烟知道苏晨说的“没事”是绝对不可能是真的，但看她气色不错，心里还是放心了些。
林烟招来服务生，叫了午餐，然后才放开苏晨被焐热的手，将手托在下巴上，就这么看着她。
苏晨也看着林烟，默默的不说话。
却不会觉得尴尬，反而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就这么坐在一起，心情都会很愉悦。
“我这两年除了看病，就一直在念书。有时候也会到处走走，除了有几次急救的时候惊心动魄，平时嘛，日子还是过挺舒服安逸。你呢？想来应该过的很精彩吧？”
“精彩是精彩，但经常会遇到一些危险的东西。不过我也还是挺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林烟说道。
“要跟我细细讲讲吗？”
“当然没问题。”
细细碎碎的语言，细细碎碎的时间。
时而还能传出苏晨轻吸一口凉气的担心，绝大多数还是欢声笑语。
就算这么久不见，也还是有话题。
林烟和苏晨只有几次交集，此时却如多年老朋友一般。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林烟看着她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目光愉悦中透露着贪婪，像是要把这两年没看到的她一次性看个够。
“对了，忽然忘了。你当初说出来之后如果病好了就回来做我女朋友。这两年一直没肯回来……是不是就是因为害怕兑现诺言才不回来的啊。”林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苏晨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伤心啊。”
“肯定会，但能接受。”林烟认真地说道。
苏晨默然，随后说道：“小雅给我发过陈蕴含的照片，很漂亮。”
“不用刻意说这些。”林烟一摆手，说道，“我觉得我们相见不容易，我也不会在美国定居，看你也应该不会再回国。以后能不能再见都是未知数。既然这样，何必去管以前的事？”
“嗯，对我来说，活着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当初是一时冲动了……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苏晨轻吐一口气，笑道。
“不过为了惩罚你违背诺言，今天你得带我好好玩一圈。”林烟笑道。
“没问题。”苏晨主动握住了林烟的手。
她其实是想问刘易的状况的，但想想还是算了。
以前的事……何必再提，自己只是一个随时都会死的人，享受活着的每一秒时光就可以了，别的，真的没资格去理。
两人吃过东西，就离开了这里。
苏晨出来的次数还是挺多的，对整个曼哈顿都比较熟悉。
她也知道林烟此时背着很大的麻烦，当然不会将他往警察局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