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黄昏,三人过了永登县,这一路上,酒水早已喝尽,便催马扬鞭,要赶到江城子去补充补充。杨逍和韦一笑因为强敌环伺,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年公子,委实来历不明,便不敢多饮酒,反倒是张超群,仍旧开怀畅饮,毫无顾忌。杨逍和韦一笑委婉劝言,张超群却只是淡淡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这两位当世高手瞧了不禁心折。
刚刚过了永登县没多远,只听得正前方马蹄声响,大路上两骑并肩驰来,奔到十余丈外便跃下地来,牵马候在道旁,神态甚是恭敬。那二人猎户打扮,正是日前箭歼元兵的八雄中人物。
张超群一扯马缰,放缓了速度,呵呵笑道:“你们看,我说了吧,这些人来了,我看多半会说些什么仰慕我之类的话,然后邀请咱们去他们的地头喝酒什么的。”
韦一笑莞尔,道:“也不见得吧。”
张超群笑道:“你不信,就等着瞧吧。”
那两人走到张超群跟前,躬身行礼。一人朗声说道:“敝上仰慕明教张教主仁侠高义,英雄了得,命小人邀请三位赴敝庄歇马,以表钦敬之忱。”
张超群回头瞧了一脸惊愕的韦一笑一眼,还礼道:“岂敢,岂敢不知贵上名讳如何称呼”
那人道:“敝上姓赵,闺名不敢擅称。”
三人早已知道那人是女子,听他直认那少年公子是女扮男装,倒也坦诚。
张超群笑道:“前日我见诸位弓箭神技,痛杀鞑子,老子瞧得过瘾之极,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多杀些,老子便去跟你们家主子喝两杯吧”
张超群此言一出,不但那两个人错愕,就连杨逍和韦一笑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教主何以会一改往日谦逊文雅,故作粗鄙。
那两人面色微变,一人道:“多蒙张教主赞赏,不过小人这点微末之技,不足以入几位英雄法眼,各位是当世英雄,敝上心仪已久,今日路过敝地,岂可不奉三杯水酒,聊尽地主之谊。”
张超群见他们发窘,心怀大畅,这两个家伙,他丫的都是元朝人,自己人杀自己人,也真是过瘾之极,不挖苦几句,怎也不大舒服。
“水酒么,倒也不必了,我跟你家小姐素不相识,况且,男女有别,不便叨扰,除非么”
超群哥故作沉吟。
那人忙问道:“张教主,除非什么”
超群哥哈哈一笑,道:“除非让你们小姐亲自来请,要不然,就别来了,我们明教跟你们并不是一路的,原也没什么必要见面。”
那人面如死灰,讪讪地呆立原地。张超群朗声道:“我们走倒要去大都瞧瞧,某人请了我那些朋友去,是不是有大鱼大肉伺候着。”
张超群扬鞭跃马,从那两人身旁疾驰而过。
走出不远,杨逍追了上前,问道:“教主,你先前说什么大都难道六大派的人都是那个姓赵的女子劫掠去的么”
张超群笑道:“杨左使果然聪明,被你猜到了。”
韦一笑奇道:“教主怎么知道一定是她干的”
张超群瞧了韦一笑一眼,道:“韦兄弟,你轻功虽是天下无双,但却没杨左使看事情看得通透明白。你倒想想,这个姓赵的女子起先故意在咱们面前显摆一下倚天剑,那是为何”
韦一笑道:“那是为了吸引咱们的注意。”
张超群点头道:“不错,倚天剑这种东西,可不是姑娘家的发钗耳环,天下间就这么一把,小妞儿随便带着上街,不为引诱咱们,还为了什么他们既然早已知道咱们的身份,又请咱们去做客,难道还能安着好心么恐怕早已安排好了,只等咱们去,好瓮中捉鳖,我为何要上当”
韦一笑连连点头,超群哥说一句,他便一点头,说到最后,不禁赞道:“教主,说老实话,原先我还真不怎么服你当教主,你年纪轻轻,不过就是武功高些,对我们明教有大恩,要不然我早就反对了,但是现下,哈哈,我韦一笑是真服了你了”
张超群得他这一赞,哈哈大笑,道:“韦兄弟,杨兄弟,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明教的宗旨是什么,我张超群便是冲着什么去的,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团结天下英雄,希望有一天,咱们能将鞑子驱逐出中原,还天下百姓一个清平世界,再不受外族欺辱”
杨逍和韦一笑双目炯炯,满脸激动之色,杨逍道:“教主,杨逍誓死忠于教主”
韦一笑也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教主刀锋所指,就是我韦一笑冲锋陷阵的目标”
张超群壮志昂扬,朗声道:“都是兄弟,说什么死不死的,有我张超群在明教一天,谁也不能死,都给我好好地活着,终有一日,我明教能实现这个目标”
忽然又接了一句,道:“希望将来带着老婆出来游玩,不用怕有危险,又半途折返”
杨逍和韦一笑相视一笑。
行了两里多路,前面又有两人疾驰而来,远远的便下马相候,又是神箭八雄中的人物。见了张超群三人,同时上前来请,张超群偏不理会。又行了一里多路,神箭八雄的其余四人也并骑来迎。
张超群大皱眉头,道:“赵姑娘一请再请,我张超群先谢过了,你们在前领路吧”
杨逍和韦一笑见他改变主意,不禁深感这位年轻的教主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这时,张超群以传音入密之法向二人道:“到了他们那里,凡事都要见机行事。”
杨逍和韦一笑一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