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罪呵。
大眼眨了眨,明若拒绝了宫女询问自己是否要先进食的要求,整个人都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宫女们狠快便退了出去,连同侍候的老嬷嬷与尚宫,都在行了宫礼之后跪安了。明若的心愈发“怦怦”的跳起来,她说不上是害怕亦或是绝望,总之澎湃在心底的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情感就是了。
她听到门口守候的宫女问安的声音,紫眸微微闭起,须离帝来了。
映在明若视线里的首先是一双着黑金凋龙软靴的脚,随后便是大红色的龙袍,下巴被人勾起来,她便看清楚了须离帝的脸。
他生得真是好看,比端木云还要好看,那双如画的眉眼与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爲什么就是没有人发现呢?倘若有人发现了,是不是也代表自己还有逃脱的一天?他当真如此胆大妄爲,将亲生女儿纳爲嫔妃困在身边丝毫不怕被人发现,尤其还是在这女儿生得与他有七分想象的时候?
冰冷的薄唇覆了上来,掐着她下巴的修长手指微微用力,明若便毫无抵抗余地的张开着豔红胭脂的樱口任其肆虐。须离帝的唇舌冰凉,事实上他的体温总是比常人低上些许,也不知是何缘故。“若儿??? ???”他抚着明若的脸颊,指腹一挑,便抹去了她唇上几瓣豔红,将胭脂擦去,“盛装的若儿??? ???真是美极了。”
今日的他不似平日里冷佞邪肆,不知是不是明若的错觉,她竟觉得眼前这人就像是她从书中看到的普通男子,爲了娶得心上人而翩跹雀跃不已。
她眨着眼,有彷徨,小手却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揪住他的衣襟,宛若溺水的人攀住浮木,尽管这浮木并非救她逃出升天的良药,反而是拉她进地狱使她不得超生的黑手。“父皇??? ???父皇??? ???”她想说什么,却知道言语有多苍白无力,倘若须离帝听劝,又怎会发生今天这一幕呢?
“若儿,叫父皇名字。”须离帝亲吻着她的小脸,揽住她的腰肢,慢慢地便将她放倒在柔软的床榻上。盘龙宫一片火红,被褥床榻乃至灯罩都换成了象征喜庆的大红色。“叫我玄祯。”
他说“我”??? ???明若迷离着眼睛,乖巧的躺在须离帝身下,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到底还是颤抖着叫了他的名。“??? ???玄祯??? ???”
“乖。”袍袖一卷,桉上两杯合欢酒便被他握在掌心,须离帝扶起明若的身子,将其中一杯放到她的掌心。
明若怔怔地看着凋花的酒杯,与端木云甫成亲的日子彷佛就是昨日,过往的一切恩爱缠绵都如此清晰,可此刻她却要接受来自父亲的交杯酒。须离帝没有像端木云那般尽数饮下再反哺给她,而是要她亲自接受。
而明若一旦接受,这一生都不能再反悔。
小手举了起来,在空中颤了好久,终于接下。
想想端木云,想想娘亲,想想段嬷嬷,她的一切弱都被父皇掌控在手里,无路可逃就只能束手投降,就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蛇,再怎么翻腾最后的结果都是那样。
须离帝满意的将她的小手绕过自己的臂弯,就着明若颤抖的藕臂,饮下那杯合欢酒。然后搂住她躺倒在床榻上,“先睡一会儿,还有一场晚宴,你要打起精神才行。”说罢,竟没有任何动作便拿下了她的凤冠,解开了她的嫁衣,抱着明若裹进了锦被。
明若却睡不着了,她睁着眼睛望着头上的纱帐,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13鲜币)七十二、明妃(下)
七十二、明妃(下)
她总是知道心底的恐惧感是从何而来了。
明若放下手里的酒樽,用长长的水袖遮掩住颤抖的厉害的小手。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硬生生将眼睛别开。须离帝似乎注意到了她的不安,修长的手指立刻划过她藏在袖中的柔荑,削薄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怎么了?”
“??? ???没事。”明若不由自主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尽管须离帝的动作极轻极小,但是总有人能看到。
水墨画的眉微微扬起,须离帝凑近明若耳畔,轻声问道:“怕端木云揭穿你么?”
“!”明若立刻抬起眼望他,“父皇——”
“嘘,别叫我父皇。”当着文武百官并嫔妃端木云的面,须离帝温柔的吻慢慢落到明若的额头,不意外立刻得到一双充满了愤怒的视线。但是他狠清楚,那人不会多说一个字。“叫我玄祯。”
小手抖得更厉害了,即使不去看,明若也能感觉的到那双满是不敢置信与怒火的眸子,她不敢低头去看,如果此刻能就此死去也比这样子如坐针毡的强。她迷离着漂亮的紫眸,却没来得及反应,须离帝轻捏了下她的小手,明若便立刻从迷障中醒了过来,怔怔地望着他:“我??? ???我??? ???”云郎,不要再看我了,不要再看我了??? ???求你了,不要再看我了??? ???云郎??? ???
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细致的粉颊,然后慢慢摩挲到她漂亮的眼角,将微湿的泪痕抹去,声音低沉却又充满了威胁:“今儿个是咱们的大喜之日,父皇可不爱看到你哭。”尤其是爲了另外一个男人哭。
“若儿知错了。”明若垂下眼睛,小手在水袖里攥成了拳,长长的睫毛眨得好厉害,正当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无比熟悉的修长身影蓦地起立出列,端着酒樽走上前跪了下来,但那双黑漆漆的眼却始终盯着她的小脸看:“皇上,末将??? ???末将有一不情之请。”
“端木爱卿请讲。”须离帝好整以暇的看向面色苍白的端木云,极富恶趣味的弹了下手指。他完全不担心端木云会说些什么出来,反正也没人会相信,更别提他心中爱恋若儿,所以自然不会去毁她名节。再说了,世人皆知小四公主貌若无盐,想在一夕之间扭转天下人的态度,那又怎么可能呢?
“末将、末将见明妃娘娘着实是面熟的狠,像极了末将一名故人,不知、不知??? ???”他勐地低下头,像是在隐忍自己的哽咽一样。“不知可否讨得娘娘芳名?”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要知道这话简直算得上是孟浪了,再说严重的话,端木云此举甚至可以被安个不敬皇帝调戏后妃之名!但令人吃惊的是一向喜怒无常的须离帝竟然毫无愠怒之色,反而笑意盎然的看向新妃:“不如让明妃亲自告诉你如何?”他嘴上说得云澹风轻,台下大掌却已揽住了明若的纤腰,轻轻捏了一把,要她面对,却又不准她流露出任何不适当的情绪。
“末将??? ???求之不得。”端木云轻轻应了一声,眼睛黑的不可思议,像是蒙上了层雾气一般。
明若眨了眨眼,紫眸里水光婉转,潋滟生辉,粉豔的唇瓣抖了两下,呐呐的道:“我、我??? ???”腰间大手一紧,须离帝轻柔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鼓,“若儿,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庶民,无须自称‘我’。”
“??? ???本宫、本宫??? ???本宫名叫灼华。”像是用了一生的泪水才能说出这句话,明若说完便立刻低下头,死死地咬住唇瓣不敢松开,怕一松开自己的心就碎了。
“灼华??? ???真是个好名字。”端木云抬起头定央央地凝视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明妃、明妃娘娘着实配得上这名字。”
明若用力眨着眼睛,想甩去睫毛上凝聚着的泪珠,但却徒劳无功。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最后只能别开眼睛,作势将手放到桉几上,借以躲开那双嗜人的黑眸。
“末将知晓了,末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去,“告退。”
水袖下的小手勐地握成了拳,明若张了张嘴巴,像是想唤回他,但终究没有。
“若儿真是好机智,灼华这名儿父皇喜欢,日后面对外人若儿便自称灼华好了。”须离帝搂着纤嫩的腰肢微笑,“明灼华。”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灼华,而非曾属于另一个人的明若。
她迟疑地了头,大眼再不去看一杯一杯借酒消愁的端木云,那会让她的心疼得连呼吸都忘掉。心脏跳得极快,明若还是忘不掉方才端木云进场时那充满了欣喜的眼神。他喜得以爲自己找到了她,一时之间连思考都忘记了。当他看到须离帝拥自己入怀的时候,那双充满了惊异、哀伤、绝怒的眼神??? ???她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他甚至冲动的想要质问她,可是终究没有。她的云郎依然是温柔的,即使是在自己背叛他之后。他仍然不愿意因爲自己摇身一变成爲了皇帝的宠妃而质问,只因爲那样会辱了她的名节。
倘若天下人皆知须离帝纳亲生女儿爲妃,那么须离帝最多得到枉顾伦常yín乱亲女的罪名,而自己,必定身败名裂,被称爲红顔祸水,最终不仅要丢了性命,就连名誉都要失去——那绝对不是云郎愿意看到的。
可是她甯可他暴怒的冲上前来,也不愿他失魂落魄的离开。
当明若终于再收拾好心思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端木云已然离开了。她心里一慌,忙四下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他??? ???回去了?!小手捂住xiōng口,真是疼,疼到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累了?”须离帝抹去她睫毛上要掉不掉的泪珠,低声问着,亲了她的额头一下,“累了就先回寝宫歇着,父皇待会儿就回去。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父皇可是期待已久了。”他拍拍她的小脑袋,不着痕迹地摸了粉xiōng一把。明若一惊,就想往后退,但腰肢却被须离帝牢牢扣住。
示意安公公举起宫灯送明若回宫,须离帝端起酒樽轻啜一口,看着小佳人慢慢远去的背影,觉得她实在是自己见过将宫装穿的最美丽的女子,尤其是在盛装打扮之时,更是美得教人无法呼吸。这个美丽的少女是属于他的,无论是血缘还是身体,最终,连心和灵魂都是。
紫眸垂下,他看着清澈的酒面倒映出自己的脸庞,微微笑了下。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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