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威有些生硬的语气让关恒意识到对方的怒意已经积累到了极,但是他却无法回避。
“梁书记,我和为民是这样看的,这些企业经营状况都不算好,更重要的是作为地方党委政fǔ根本就没有这个jīng力来经营和监管这些企业,更谈不上如何让这些企业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发展起来,甚至可以说这些企业的衰败,既和企业经营者素质有关,同样也和地方党委政fǔ过度干预有很大关系,这样只会导致这些企业在市场经济竞争下败下阵来,这样企业亏损给各乡镇政fǔ带来的越来越大的窟窿,这些窟窿要么体现在合金会的亏空上,要么就反应在政fǔ的担保上,我做过一个统计调查,洼崮区算是比较好一的,其他区问题更为严重。”
关恒吸了一口气,“我和为民都觉得,让这些企业改制,方式方法可以多样,即可以让这些企业的职工成为主人,同样也欢迎外来投资者和企业家来并购,这些企业要说规模都不大,我个人认为还上升不到危及社会主义公有制这个高度上来。”
梁国威注视关恒良久,这才淡淡的道:“关恒,这件事情不用再提了,我个人不同意,我也相信县委其他同志不会赞同这个方案,你替我转告陆为民,他作为洼崮区委书记可以向提出这个方案,也可以拿到县委常委会上来讨论这个方案,但是我本人明确表明态度,只要我在县委书记位置上,我不会同意他的这个方案。”
关恒轻轻叹了一口气,正如陆为民告诉自己的,梁国威不会同意,不是因为对他的成见,也不是担心在改制过层中会不会出现以权谋sī或者sī下激āo易这一类导致集体资产被侵吞的这一类情况,而是在根本上接受不了把集体企业变成个人财产的这个理念变革,这无关其他。
这不是做一番思想工作就能改变的,而自己的努力也让自己失去了梁国威的信任。
“哦?他们都这么说?”陆为民安详的坐在沙发里,显得很淡定,“这个大帽子扣下来会压死人的,连梁书记都同意我把这个方案提激āo到县委常委会上来讨论,虽然他本人不同意,但是也没有剥夺我提激āo方案的权力啊,这些人是不是有儿越俎代庖了?”
杜笑眉小心的观察着眼前这个坐在沙发里漫不经心的年轻人,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不穿琢磨不透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表现也让她对这个年轻男人下意识的产生了一种敬畏感,而这种敬畏感中又夹杂着些许兴奋和好奇,就像七姐夫巩昌华所说,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池中物,要么就是一飞冲天青云直上,要么就是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现在外边都吵得沸沸扬扬,说您打算把洼崮的企业全部都卖给sī人老板,还有人说你采取洼崮没多久,就搞这个,前两任区委书记都是好sè,你是贪钱,所以才会搞这么一出。”杜笑眉抿着嘴细声细气的道。
“笑眉,你这个他们和外边究竟是指什么人?”陆为民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这个似乎充满了好奇兴奋又有些惴惴不安的靓nv,微笑着道。
“嗯,他们就是县里领导吧,戚书记、詹书记还有黄县长,外边就是指县委县府大院里喜欢嚼舌头的这些人。”杜笑眉略一愣怔,立即回答道。
“那么县城里这些人呢?区乡上那些干部呢?他们怎么来看这件事情?”陆为民紧跟着问。
杜笑眉微微蹙眉,略加思索之后立即道:“县城里一般老百姓谁会关心这些事儿,除非是有家里人在县委县府以及局行里干事儿的,说啥的都有,也有说现在双峰这样要死不活的,工资月月拖欠,奖金兑现不了,县城十年不变,除了县委县府大楼和双峰饭店、电力宾馆外,看不到一幢像样的高楼,早就该变一变了,也有说nòng不好会越变越穷,钱都被那些当官勾结那些sī人老板装在腰包里去了。”
“还有呢?”陆为民心里微感踏实,并不出他所料,总体来货普通老百姓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毕竟和他们没有多大直接关系,而即便是有些关系的比如普通干部的家属亲戚,作为普通一员并不排斥改变,更关心的还是这种改变会对他们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改变,稍微有些思想的,就要考虑如何来监督约束避免有人从中损公féisī,这才是关键。
“区乡镇的干部们倒是对这个讳莫如深,都不愿置评。不过我听巩哥说他们镇上对这个也有很大争议,觉得这个问题需要因地制宜,而且能不能采取这种方式来改,问题定xìng有没有偏差,还是得要上边来拍板,而且如果上边同意改的话,也得要怎么来防止被人钻了空子,把钱装到sī人腰包里去了。”
在这一上,杜笑眉稍稍打了埋伏,实际上双塬镇上对这一反对的居多,当然这可能和双塬镇不少企业效益要比洼崮那边好不少有一定关系,不过巩昌华倒是对陆为民的观有些赞同,觉得双峰这么些年来没有什么大变化,比起周边县份来,差距越来越大,需要一些变化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