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员的看法我不敢苟同,我并不反对加快我们干部职工的住房建设进度和力度,但是我认可要这样大规模的全面铺开显得有些不切实际,资金本来.就很有限,全部投入也未必能一蹴而就,而丰州地区县市里的平部职工会怎么看?为了建干部职工宿舍,就可以挪用省里定向给丰州的市政道路建设资金?这些风言风语一旦传开来,会让我们的工作很被动,我们不能不考虑到这一,……”
陆为民知道今天这个短暂的讨论会又只能是一个无果而终的结局,除非夏力行直接拍板,但是很显然夏力行还没有如此打算,困扰着他的问题不仅仅是这一具体工作,孙震和李志远之间针锋相对时隐时现,作为地委书记要想巧妙-的平衡好这一,也需要高超的驾驭能力和领导艺术。
“哦?你是说可以尝试让长风机器厂和北方机械厂搬迁到丰州?”安德健原本端起的茶盅停留在空中,顿了一顿,重新放了下来,似乎在评估陆为民的这个想法,凝神沉思了一阵之后,安德健才背负起手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抬起目光望着陆为民缓缓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件事情的?”
“秘书长,也不是什么想到了,前两天我回宿舍,我邻居家是应陵长风厂的,正好说起要回老家去商量他们长风厂要整体搬迁的事儿,听说厂里工人们也在为长风厂搬迁到哪里争论,好像是说长风厂不太愿意搬迁到应陵县城,想要搬迁到城市里,我就在琢磨,咱们丰州不是新建么?怎么就不能搬到我们丰州呢?正好可以结合着咱们丰州城区的规划,相当于一张白纸上作画,多就多,还能增添一人气不是?好歹咱们丰州也是地区行署所在地了不是?虽说是军工企业和咱们地方上关系不深,但这些人来咱们丰州,总得要消耗,最起码增加了城市人口,咱们郊区菜蔬队的菜也能多卖儿,还能卖个好价钱不是?”
陆为民半真半假的笑着道:“秘书长,这事儿我也就是顺口一提,合适不合适,有没有可作xìng,那我可不敢说,那得你们当领导的来分析判断。
不过我在想丰州县改市,城市人口这么少,城区里边破旧狭窄,市政建设相当滞后,咱们这么多干部的祝恨用房不也还没着落么?是不是可以考虑和人家军工大厂搭上线,没准儿人家能来落户,指缝里漏出来,顺带着就帮咱们的房子和道路建设也给修了呢?就算是沾不了太多光,捞小便宜那也是节省儿算儿不是?”
听得陆为民后边这一段有些儿戏的话语,安德健瞅了陆为民一眼,这小子是故意在打埋伏呢,半真半假,但这个子却是跳出了窠臼,值得琢磨琢磨。
见安德健不再吭声,而是坐回在沙发里,陆为民也就知趣的悄悄离开。
陆为民的这一提的确让安德健有些开窍的感觉。
刚才那个临时碰头会火药味儿已经隐隐起来了,在城市规划建设和优先考虑的问题上李志远和孙震尖锐对立,虽然夏力行一直没有明确态度,但是安德健却是知道夏力行是倾向于孙震的意见的。
只不过李志远的想法也有很深的“民意基础”,尤其是背后这一大帮来自黎阳和下边各县上来的干部们,都巴望着能够早一从现在租住的房子里搬出来,李志远提出要优先保障将干部职工的住房问题解决,简直就成了他们的再生父母,谁敢提出反对意见,就是在和这好几百上千号的干部们作对,就算是夏力行也不得不掂量否决李志远意见带来的负面影响。
李志远的话也没错,要想撒胡椒面一样鱼和熊掌兼得不现实,只能明确优先由于某一方面,但是孙震的意见虽然有些拂逆“民意”,但是却占着正理。
这是省里用于解决丰州基础设施薄弱的改造资金,暂时挪用部分资金来为干部职工建房,等到日后地区财政好转来弥补,虽然不至于上升到违法乱纪的高度,但这的确违反了财经纪律,而且地区干部职工们固然欢欣鼓舞了,但是丰州市的干部职工呢,其他县怎么想?
如果被人揪住了这个小辫子不放往省里边捅,丰州地委就要为此背书,而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需要丰州地委全会来决定,而作为地委书记首当其冲的难辞其咎。!。